这话若是换旁人来说,宋书和胡嵩跃非当场发飙不可,但由沈溪说出来,就好像儿子被老子训,天经地义,二人一点意见都没有,反而拿出虚心受教的态度来。
沈溪冷声道“之前便说过,此番出兵上海县城根本算不上什么大的战事,在军功上也不会有多偏倚倭寇兵马基本已撤离,他们拥有良好的船只和不错的火器,这种时候发起登岛作战纯属自取其辱,还不如稳住阵脚,先把自身基础给打牢实了。而以之前所得情报,上海县城内剩下的贼寇数量可能连五百人都不到,有极大的可能会在我们发动攻击的一炷香时间内逃光,周边河网纵横,你们说该怎么追”
这次胡嵩跃不说话了,低头仔细琢磨起来。
宋书道“大人,虽然倭寇船坚炮利,但咱也未必落于下风,就算是在水面跟他们交战,也未必会落于下风。”
沈溪面色阴冷,摇头道“你也说了,未必落于下风,但大概率还是会落于下风,就算是公平开战,我军将士的火器更加优良,但是否真的适应这种作战环境光是坐船都吐得要死要活的旱鸭子,让他们上甲板跟贼寇交战,那不是扬长避短而是自揭其短。”
如此一来宋书也不再言语。
沈溪道“既然贼寇之前已得到消息,将大部分人马撤走,我们也没法追逐,不如温水煮青蛙,先试探一下虚实,稳步向前,将上海县城拿下来,完成造城之事。现在我们基本已达成战略目的,所以现在无需着急。”
胡嵩跃问道“那刘老二”
这次不需要沈溪回答,宋书便替沈溪做出解答“胡将军稍安勿躁,这不明摆着刘将军只是过去探探路吗遇敌而不开战,这也是大人吩咐的,若是刘将军不遵号令的话,大人自会降罪惩罚,而且极大的可能,明日我们人马进驻上海县城时,早已是人去屋空,连物资都被他们运走。”
“不甘心,还是不甘心,明明咱可以连人带货都留下的。”胡嵩跃道。
沈溪道“逞强有用的话,就不需本官带兵到江南了咱们连贼寇虚实都搞不清楚,千里迢迢长途跋涉至此,如此都敢贸然开战,是嫌活得太久了吗难道在你眼里,一场场战事都只是靠莽撞便能取得胜利”
“你们该留点儿心思,想想怎么建造城池,还有如何训练麾下将士适应水战,而不是每次有功劳就抢,遇到脏活累活却都躲到一边儿去”
胡嵩跃和宋书本来是到沈溪那里请战,结果却被着着实实喝斥一番,垂头丧气地离开中军大帐。
刘序那边一直没动静,以至于军中很多人在焦虑等待。
唐寅很晚才到沈溪这里来,他本想询问有关来日出兵之事,可坐下来后他还是不由自主将军中的鼓噪情绪报告给沈溪。
唐寅道“情况看起来不妙,都知道攻打上海县城一战可能是近来最后一战,谁甘心把功劳白白让给他人”
沈溪冷声道“既然功劳不能平分,最好的解决办法应该是什么”
唐寅被问,先是微微错愕,而后仔细思考了沈溪的问题,仿佛找到答案一般,惊讶地问道“沈尚书,您的意思不会是故意将贼寇放走,就是为了平衡军中功劳既然不能平分,那就干脆所有人都一无所得”
沈溪眯眼打量唐寅,摇头道“若真是如此的话,我不会派刘序带兵去上海县城附近试探。”
唐寅终于松了口气,不过在仔细思索后,仍旧很费解,连连摇头道“沈尚书做事太难琢磨,若是换做他人,领兵到此又知贼寇主力基本已撤走,应该是一鼓作气才是,何需去试探就算是派出个千人马,也足以将残破的上海县城踏平。”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