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打量唐寅,问道“伯虎兄这话是何意”
“沈尚书不说,那在下可就直言了。”
唐寅拿出掏心窝子的态度,“胡中丞平乱出了不少乱子,光手下折损瞒报这一条,就可能让他丢官沈尚书别说不知情。”
沈溪道“还有呢”
唐寅本以为沈溪会有所遮掩,发现沈溪对此好像心知肚明,还让他多说一点,便觉得沈溪是在试探他的能力,于是侃侃而谈
“西北之战时,胡中丞在陛下跟前做事,就有延误战机的嫌疑,不能因为他前年和去年早些时候在山东平响马时立下功劳就对他的过错不闻不问,赏罚分明不是沈尚书你最推崇的吗现在有过不罚,那便是纵容,被人弹劾可能连沈尚书你也要跟着一起担责为何不由你来上奏此事呢”
沈溪想了下,面对唐寅质问的目光,微微摇头“说他有过错,我接受,但说他有罪,断不至此。”
“此话怎讲”
唐寅道,“他平乱不力,总该是罪过吧”
沈溪道“这只是过错,算不上是罪过,他在河南也有做实事,几次战事下来折损兵马并不多,上奏中只提功劳而不提折损,只能说他避重就轻陛下对此都没什么意见,你让我去教训他呵呵,我可不想打自己的脸。”
唐寅这才知道,原来沈溪也要面子,无论胡琏做事是否妥当,都代表了沈溪识人的能力。
这跟唐寅的情况相似。
唐寅是沈溪提拔的,如果在军中犯了过错,旁人也会把罪责往沈溪身上推。沈溪在朝政敌很多,他手下嫡系都会面临这种情况,唐寅的考虑是为自保,沈溪主动上疏推卸责任,但沈溪却干脆来个拒不承认手下和自己有罪。
沈溪再道“在胡重器没有大的过错的情况下,我宁可相信他剿匪不力是因战机捕捉不当而非主观推诿,这既是为我自己的面子考虑,也是为振奋军心士气,他手下将士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主帅出问题战时轻易不要谈什么罪过,先把仗打完再说。”
唐寅终于明白过来,问道“这就是沈尚书不赞同招安,却对马侍郎的举动无异议的原因吧”
沈溪这次没有回答,抿了抿嘴,笑而不语不是每件事他都需要对唐寅开诚布公,人心隔肚皮,在沈溪看来,唐寅身上的毛病可比胡琏多多了,论做官和带兵能力,唐寅远在胡琏之下。
当然,要比文学素养和诗画功夫,胡琏也远不及唐寅,各有长处罢了。
“伯虎兄回去歇着吧,有事回头再说。”沈溪推诿地说道,一如之前对胡琏,唐寅只能行礼告辞。
晚上沈溪设接风宴,没有酒,连饭菜都很简单,围着大锅吃肉喝汤。
除了沈溪和胡琏外,受邀参加接风宴的还有唐寅、张仑、宋书、刘序,至于胡琏那边,监军太监孙清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出现,也是觉得自己在沈溪这里不受欢迎,不想前来自讨没趣。
有沈溪和胡琏两个朝中重臣,其他几人基本无法插话,胡琏将之前没说完的事,详细跟沈溪说了,全都关于之前平乱细节。
沈溪倾听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胡琏把话说得差不多了,突然看了张仑一眼,道“张老公爷最近可有事情交待之前在下出兵时,张老公爷曾给在下来过书函。”
话题转换得太过突然,不但张仑没想到,沈溪也有些吃惊。
本来张仑前去迎接胡琏,胡琏有大把时间可以在路上问,非要到沈溪跟前才问,大概意思也是不想让沈溪怀疑。
张仑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