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再来见沈溪时,唐寅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谈笑风生,如同昨日只是做了一场梦。
沈溪大概也知道,唐寅喝醉又加上心情郁结,才会有那么多肺腑之言,他不会出言揭破,就当是听了一场梦话。
有关招安叛军的细节,马中锡给沈溪发来详细公函,内容大概意思是贼首刘六、刘七已跟他递交降表,大概会在四月中下旬正式归顺。
看起来一切顺利,但沈溪知道这不过是叛军使出的缓兵之计。
沈溪没有升帐议事,有关招安叛军之事他也不需听取手下意见。
倒是唐寅对这件事很上心,趁着中午吃饭时,特地来找沈溪,也是他得知上午有从北边过来的书函,想知道大军下一步动向。
“没什么大事。”
沈溪语气随和,“乃是有关招抚叛军的书函,暂时不由我负责。”
唐寅点头“沈尚书,昨日在下喝了几杯酒,之后似乎回来跟你汇报过我没乱说话吧”
沈溪笑道“伯虎兄当时只是将见官员的细节跟我说了一遍,还能说什么”
唐寅摸了摸脑袋“总觉得昨日好像说了一些话,却不记得具体是什么,生怕唐突了沈尚书。”
沈溪笑而不语,让唐寅平添几分疑惑,但如今的唐寅比早前开朗豁达多了,不会想到自己喝醉酒后居然会发出那么多感慨。
谈完唐寅离开,下午他还要跟地方官府接洽,这次有了经验教训,他心中想的是“打死都不喝酒了”
这边唐寅刚走,张仑又来见沈溪。
张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感谢沈溪相助,他给英国公张懋的书函已得到回复,张懋对孙子的表现大加赞赏,说张家后继有人,让张仑再接再厉,好好跟沈溪学习。
张懋虽没细说如何跟沈溪学习,但张仑明白要想继续建功立业,只能多巴结沈溪。
“沈大人,家祖让在下好好感谢您,卑职明白,上次的功劳是您赐予的,您让谁去最后都是那结果三百多残兵败寇,根本没多少威胁,卑职占了偌大的便宜。”
张仑很谨慎,生怕说话不合适开罪沈溪,不过沈溪却很随和,没有平日升帐议事时那么不近人情。
沈溪笑着挥挥手“功劳是你自己争取来的,派你去乃是当时最好的选择你家学渊源,能力不俗,若没有最基本的信任,谁敢贸然使用新人令祖其实完全没必要感谢,军中一切都是按规矩办事。”
张仑听出沈溪话里有公事公办的意思,在他看来,公事公办就意味着疏远,沈溪为了平衡军中各方关系,不可能每次都偏帮。
苦于随军手头没有资源,张仑凑上前小声道“家祖希望能在沈大人回到京城后,好好宴请一番,对您表示感谢。”
“呵呵。”
沈溪笑着摇头,“都说了不用感谢,若如此做的话,旁人以为我阿谀权贵,心存偏狭,反倒不如本本分分做事这场战事远没有结束,况且接下来还有东南沿海剿灭倭寇以及西南山区平定土司叛乱的战事,立功的机会多的是。”
“是,是。”
张仑感觉很为难,一边想完成张懋的嘱托,一边又觉得像沈溪这样赏罚分明的将领,想走歪门邪道轻轻松松便获取功劳并非易事。
沈溪见张仑神情纠结,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当下道“这样吧,有一件事你可以做前去接应河南巡抚胡中丞所部南下,我把神机营一个千人骑队调拨给你,不知你是否愿意领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