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营将领非常生气,他们统率的人马毕竟比边军多,但现在入城后最关键的城防问题跟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面子受到极大的伤害,这是他们无法承受的,一个个恼羞成怒,就差出来干架。
宋书没有发怒,脸色阴冷“如今看来,有人非但不听沈大人号令,还倒打一耙,故意看我们出糗如此就别怪我们动真格的,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知道,这天子脚下的人马也不是吃素的”
“对,把城防抢回来,大不了就干一仗谁怕谁”京营这些老爷兵是没什么本事,但个个都心高气傲,毕竟是在皇城根儿驻扎,总觉得高人一等,他们哪里能忍受被来自西北的一群“乡巴佬”欺辱
“谁怕谁”
这次不但胡嵩跃不服软,连刘序及其身后一群西北将领也都鼓噪起来。
看到这架势,唐寅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当个主帅真不容易,碰到的全都是这些破事还没打仗就出现矛盾”
“你们不把本官放在眼里,是吗”
唐寅这会儿没办法,知道光说和已经无效,只能拿出一点气势,“谁再不服从本官号令,信不信本官直接拿他治罪”
这一声厉喝,唐寅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有点歇斯底里的意思,不过他依然显得底气不那么足。
他的官职为正七品,眼前这几位哪个品阶不比他高
就算是刚才说话的赵越龄,官阶也比他高。
但在大明,文官跟武将始终有区别,而唐寅作为沈溪幕僚,代表着沈溪,在这里有足够说话的资格。
本来唐寅可以袖手旁观,但现在他有一种强烈的使命感,那就是一定不能让眼前这群人出事,这不但关系到自己的前途,也是为了接下来作战以及保全沈溪的名声。
唐寅发话后,在场之人终于平静下来,不过双方仍旧没有罢休的意思。
唐寅继续喝道“本官不问你们道理,现在的问题是沈尚书的命令重要,还是你们自己的面子和所谓的规矩重要上了战场,沈尚书安排你们执行任务,难道你们就可以自作主张,越俎代庖到时候出了问题,你们能承担得起”
刘序语气坚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狗屁不通”
唐寅顾不上斯文,只能拿出蛮横的态度,大声痛骂,他不再考虑刘序的面子问题,直接道,“你们现在领兵在外吗沈尚书这么说,那是他有主见,临危时果断应变,方取得一场又一场胜利你们自问有那本事”
如果唐寅拿别人作比较,这些人必定不服,会说凭什么我不行
不过对象是沈溪,他们就没辙了,就算再心高气傲,心里也都会想,沈大人非一般人,每次作战都随机应变,屡屡绝处逢生,且都以少胜多,最终大获全胜,凭自己那点本事可做不到
唐寅不给这些人反驳的机会,喝道“现在沈尚书没出来干涉,难道你们以为沈尚书就不知情沈尚书只是想给你们机会,心平气和坐下来商议谁知道你们竟然变本加厉现在本官代表沈尚书发布命令,胡嵩跃、刘序,你们马上安排人手,将城北和城西的人马撤下,换上京营的人马”
胡嵩跃不满地道“唐先生,不是我们不想听从你的号令,但现在并非沈大人下令,出了事谁负责”
唐寅骂道“负什么责贼寇都被赶到齐鲁境内了,这里说是战区,但实际上就换防那么点儿时间,能出什么问题退一步讲,如果怕出问题,那就等京营兵马布防完成后,你们再从城头撤下去,如果这样还觉得不行,那撤下去的兵马就在距离城头百步的地方待着,等真出了问题你们再接管防务不迟”
唐寅话音落下,两边人都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