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沈溪点头。
谢迁连连摇头,道“老夫在朝这么多年,以为可以匡扶明君,安邦定国,孰知到如今却老迈不中用你以为老夫连这最基本的道理都看不明白无论臣子是否揣摩明白圣心,都该尽职尽责进言,此方为人臣子之道。”
沈溪一听,便知道谢迁又要拿大道理压人,总之就是不肯听他的。
谢迁道“你做事喜欢权衡利弊,老夫同样会。但老夫比你更懂得为人臣之本,无论此事陛下是否早有盘算,至少在老夫看来,边军内调不但令边防空虚,且会令边军跟地方人马产生嫌隙,你领军多年该明白这个道理就算陛下再坚持,老夫也要拼死纳谏,而非坐视不理”
沈溪点头“谢老的坚持,让人钦佩。”
话是这么说,但沈溪一点都没有钦佩的意思,他的话更像是告诉谢迁,你爱怎么着怎么着,我把该说的告诉你,若你碰壁别怪我没提醒。
谢迁大概听出沈溪的称颂并非出自本意,轻轻一叹“老夫做的,也是你将来要做的,这是老夫最希望看到的一幕你知道为何老夫对你失望吗便在于你行事总是老谋深算,将每件事的后果都思虑周到,好像离开你就不行一样”
关于谢迁的这番批评,沈溪倒是听进心里。
“谢老儿倒是将我的脾性看明白了,我做事的确太过追求面面俱到,力求将所有事都掌控,但现在已证明不可能做到,人定胜天不过是一种狂妄无知的想法。不过以我两世为人的心态,怎愿意把一切都交给老天决定”
谢迁再道“在调边军入关之事上,就算老夫的话陛下听不进去,老夫也不会坐视不理,你可以冷眼旁观,老夫绝不会勉强。”
沈溪行礼“既然谢老如此说了,在下必须站在谢老这边。”
“嗯”
谢迁有些不解,望着沈溪道,“你肯跟老夫站在一道”
沈溪道“如谢老所言,从大明国祚安定角度来说,的确不适合调边军入关甚至长久卫戍京畿,但此为陛下苦心筹划的结果,其中因由跟谢老说清楚了,并非是临时起意。既然谢老坚持跟陛下据理力争,在下对此虽然不看好,也不妨碍出手帮扶一把”
谢迁冷冷打量沈溪,用不接受的姿态道“你争你的,老夫要做的事情不需你来掺和,免得又有什么花头。”
沈溪心想“我站在你这边,你还不接受,该说你什么才好呢”
沈溪拱手“谢老的话,让在下醍醐灌顶,诚如谢老所言,在下于某些事上的确太过精打细算,但这也是出自趋吉避凶的本能,若谢老不肯接纳在下一同去跟陛下力争,那在下也会单独上奏,陈明其中利害,算是跟谢老一道挽回这件事而努力。”
谢迁黑着脸,没有应声。
沈溪道“若边军入调,最大的弊端在于陛下将军权收揽手中,江彬、许泰等人便可跳过朝廷而在京畿周边胡作非为,不再接受朝廷管辖,而直属陛下调配,这样下去会很危险,这些人忠于陛下还好,若有心反叛相对于刘瑾之流,掌兵人造成的威胁,远比刘瑾大多了。”
谢迁思索一下,觉得沈溪说的很有道理,不由幽幽叹了口气。
沈溪再道“至于边疆安定,谢阁老倒是无需担忧,狄夷十年内很难发动反扑,不在于他们是否有野心,而在于他们青壮尽失,已无兵马可供集结,原汗部势弱后,草原争锋必起波澜,谁都想做草原的主宰,未来十年甚至二三十年内,他们没有精力侵犯我大明疆土。”
谢迁道“那你主动申请去中原之地平叛,就不行么”
沈溪摇头“并非在下恋栈权位,实在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