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喜离开了,哭着甩门而去,甚至连门外地上的衣服都不记得捡起来。
沈溪听到“砰”的关门声时,多少有些不忍心。
他暗自感慨“我只是简单说出一两句话,却关上了一个纯真少女人生的一扇门她也就此失去改变命运的机会,这对其而言是否太过残忍”
不多时,惠娘过来,亲自伺候沈溪沐浴。
惠娘最初沉默以对,如同个丫鬟一般,只是她更懂得体贴人,就算沈溪没侧目看,也感受到惠娘的善解人意。
半晌后,沈溪终于忍不住望了过去,这时惠娘已拿起干布,擦沈溪的头发,嘴上道“老爷也是,明知道东喜只是个小丫头,居然这么伤害她,让她以后怎么在府中立足这些妮子面子很薄,若是想不开的话,老爷岂非要内疚一辈子”
沈溪笑了笑,道“什么人便该有什么样的想法,岂能心存侥幸还是怪你,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随安和东喜有自己的人生,你为何非要强行插手改变”
惠娘脸上带着些许幽怨,“这不是想到老爷因朝事心烦意乱,想安排个人为老爷解乏么”
沈溪道“要解乏还得靠你和衿儿,找个丫头来,就显得不诚心。”
说到这里,两人又突然陷入沉默。
惠娘将沈溪的头发擦干,随即换了干布,将沈溪的头发盘起来,此时沈溪突然觉得这一头长发太过碍事,真想剪掉了事。
不过这时代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所以就算再不便,沈溪也不会轻易做出改变。
惠娘又帮沈溪擦脸,嘴上道“男人都一样,总喜欢新人,旧人再好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是让旧人守着青灯过下半辈子为好。”
这话语中带着深深的幽怨,即便沈溪不问,也明白惠娘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怨怼。
沈溪问道“听说什么了”
“有人给老爷送女人。”
惠娘道,“这件事不算什么秘密,听说都是从番邦送来的,想必那些女人琴棋书画和歌舞都很擅长,或许老爷临幸后更加解乏呢”
“呵呵”
沈溪摇头苦笑,“没想到你还会吃这种干醋”
惠娘叹息“以老爷的身份,莫说几个歌舞姬妾,就算再多的女人,妾身也不会埋怨,不过总归这院子要给老爷留下些值得期待的东西,若永远只是两个旧人守在这儿,那以后老爷慢慢便厌倦了。”
就在惠娘说话时,沈溪突然一把抓住她拿着干布的手,然后直接站起来。
“啊”
惠娘猝不及防,非常吃惊,不过到底跟沈溪是老夫老妻,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她便重新恢复过来。
而且下一步,她也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那就好像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并不需要沈溪提醒什么。
沈溪享受着难得的温柔,笑了笑道“旧人有何不好懂得心疼人,哪里像那些丫头片子,基本上都是先顾自己,所以这人啊,总归只能跟旧人才能做到心灵上的交流,至于新人最多只是一时冲动吧。”
说话间,沈溪将早就备好的白色单衣披在身上,低下头望着惠娘。
惠娘认真帮沈溪擦身体,不时抬头看向沈溪,目光中满含幽怨,不过醋意却好像减轻不少。
“哗”
水声传来,沈溪走出浴桶,本想将惠娘拦腰抱起,却被轻轻推开。
惠娘直起身子,螓首微颔“老爷,妾身身体不适,今日还是让衿儿伺候老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