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起引领谢迁入内后,便弓身退出,在门口等候。
谢迁站在房里四下看了看,嘴上嘟哝“跟老夫以前来时,也没多少差别嘛。”
说完后,他直接往书桌前走了过去,没等坐下,便看到桌面上摆放了一些书稿,如获至宝,赶紧拿起来一看,过了一会儿却无奈摇头,“怎么他平时所看所写都是经史子集方面的内容这是准备进国子监当先生么还是说知道老夫要来,故意将平时看的东西藏起来了”
沈溪摆在桌子上的书稿,全都是关于做学问方面的,没有一点能让谢迁“窥探”的东西,让他有些不满。
随即谢迁坐下,拿起沈溪平时看的书卷看了起来,过了大约一刻钟却不得不放下,心想“多少年下来,再拿起这些文章,完全看不进去了。”
就在他想起身想看看架子上有什么书时,听到门口响起朱起的声音“老爷,谢老大人已久候多时。”
“嗯。”
沈溪的声音传来,随即脚步声响起。
沈溪打开门入内,谢迁并没有起身相迎,而是再次拿起书稿,好像是在认真拜读,其实是在摆造型。
沈溪走过去行礼“见过谢阁老。”
谢迁这才慢慢抬起头,眯眼打量正拱手行礼的沈溪,语气悠然“你倒是心宽,这种时候还能睡得着。”
沈溪不解地问道“请恕在下不明白谢阁老之意,为何在下会睡不着觉呢”
如同之前的对话一样,沈溪的语气针锋相对,丝毫也没有退让之意。
这是谢迁最不满意的地方,沈溪此言如同是在问他,为何我要按照你的想法做事
这种态度完全得不到谢迁的认同
谢迁冷声道“昨日那些朝官,其中不少还是掌侍从、规谏、补阙、拾遗、稽察六部百司之事的御史言官,不过在你府门前停留一段时间,便被陛下派人拿下,现在还要遭受阉人诬陷追究通番卖国甚至谋逆之罪,难道你不该站出来说和一下”
说话时,谢迁盯着沈溪的眼睛,全然没有站起来的打算。
沈溪也没有落座,就站在谢迁对面,就好像两个人地位对比,谢迁高高在上,拿出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傲慢地教训沈溪,而沈溪作为晚辈似乎只有站在那儿洗耳恭听的份。
沈溪回道“是否诬告,要等最后结果出来再说,现在谁都不敢做出如此评断。”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他们本身就是主谏言、监察的官员,熟悉律法,更应该知道目无法纪的下场,不需旁人提醒既然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人是陛下派人拿下的,在下并未有任何干涉,不存在公报私仇的可能”
谢迁听沈溪口吻,便知已无法心平气和探讨问题,当即喝问“你说,此事当如何解决”
沈溪道“在下已跟拧公公打过招呼,明日一早便会动身前往豹房,争取面圣,跟陛下陈述利害,试着大事化小,小事变无,化干戈为玉帛”
谢迁神色阴冷“意思是说,今晚无论如何你也不会走出府门”
“是。”
沈溪颔首道,“哪怕谢阁老亲自前来,在下也未打算变更计划谢阁老应该很清楚在陛下面前咄咄相逼的后果,越是迫得紧,越是会激发陛下的反感谢阁老也不希望出现更大的矛盾吧”
谢迁目光阴郁,脸色黑得都快滴出墨汁来了。
沈溪看得出来,此时首辅大人正在极力压制内心怒火。
按照谢迁以往的脾气,大概只会强行命令沈溪做什么,根本不会与之做出商议,现在他已算是一反常态,跟沈溪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