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起和朱鸿这次要整理起来就复杂多了,连同家里的帐房一起,差不多耗时一个时辰才捣腾出个数字,朱鸿道“老爷,大概四五百两银子,许多东西不好估值,其中不少是陈年旧物,放在仓房都嫌碍事,却给送来,这算怎么个说法”
朱起又往儿子身上看了一眼,似乎对儿子的态度非常不满,朱鸿却昂首挺胸,丝毫也没有退缩之意。
沈溪道“宫里送来的东西,无论多少都是心意,这会儿豹房那边开销很大,宫内都在节衣缩食,能送来这些就算不错了总归都是太后娘娘的恩德。”
话是这么说,但沈溪却没真的当回事,只是想让家里的下人保持对皇室的敬畏心,无论他自己做了多少事,取得多少功劳,在朝中得到怎样的地位,始终是大明的臣子,现在他不怕自己心态出现问题,就怕家里人有什么想法,尤其对皇族心生不满,这种负面情绪很容易造成心态失衡,给家带来麻烦。
沈溪再一摆手“这些送进仓房,明天不必抬到前院来,其余的放在这儿不用理会。先去休息吧,估摸天不亮府上又要来人,到时候少不了你们出来应酬朱老爹,你先回家歇着。”
朱起叹道“时候不早,就算家距离这边只隔着两条街,但要想好好休息已经来不及了,索性留在府上对付一宿义宽,还不听老爷的吩咐,将东西归置好”
朱鸿平时在军中非常威严,但在老爹面前却提不起气势,赶紧按照吩咐办事。
府上很热闹,不过仅限于前院,后院距离这边隔着好几个院子,根本就打扰不到,而且府上女眷也不会在意这些。
但在后院东厢,有个人却对前院发生的事情很上心,几次偷跑出来查看情况,一双眼睛瞪了半天,发现人开始散去,这才回到东厢房中坐下来。
“真是稀罕,大晚上来这么多人,难道说大哥要封国公,朝臣都来恭贺如此说来,以后这里就是国公府,我就是国公妹妹了嘿”
此人正是沈溪的妹妹沈亦儿,整个沈家也就她无所事事,小家伙精力旺盛,到晚上稍微有点儿动静便出来看风景,而且她胆子很大,一般女儿家根本就不敢出门查看情况,她却没有那些封建礼教束缚,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绝对不适用在沈大小姐身上。
过了半天,沈亦儿再出去看时,发现人已经走干净,连沈溪也回内院了,沈亦儿觉得无聊这才折返回来,突然想到弟弟在隔壁屋子睡觉。
她过去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沈亦儿使劲推了下门,没有推开,顿时来气“这死东西,睡觉还敢闩门了以为闩门我就弄不开”
沈亦儿平时在家里调皮捣蛋惯了,什么事都难不住她,直接将自己的发钗拔下来,然后开始捣鼓,不到一会门闩便被她拨开,然后气呼呼进内挪步到床榻边,伸手便将睡梦中的沈运耳朵给提起来。
“谁干什么姐你闹什么大晚上不睡觉”沈运很气愤,自己睡得正香,居然被人拎着耳朵弄醒,让他很没安全感。
沈亦儿道“你个臭小子,谁给你的胆子,睡觉居然还敢闩门了不知道姐姐有事可能找你么”
沈运坐在那儿,气呼呼望着从小便欺负自己的姐姐,明明彼此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无论怎样都打不过姐姐,尤其这两年,沈亦儿已进入青春期,女孩子发育比男孩子早,以至于沈亦儿比起沈运来足足高出半个头,就算沈运想打架也没有胜算。
“问你话,哑巴了”沈亦儿怒道。
沈运平时就喜欢用沉默来对抗家里两个强势女人,这会儿他却咬牙道“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