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稍微反应过来,小拧子才紧忙道“竞逐司礼监掌印的诸位公公,会将孝敬陛下的银两数字送到沈大人这边,谁都怕旁人知道自己的底线,所以不会轻易透露。不知小人明日几时过来问大人统计数字尤其李兴那边”
“明日再说吧。”
沈溪随口道,“虽说拧公公是来传达陛下御旨,但本身却是参与竞争之人,应该主动避嫌才是,若当面商议私相授受,实在让人觉得别扭拧公公没别的事,请回吧。”
“这那小人告辞。”
小拧子发现在沈溪这里得到的只有冷遇时,内心非常失落,行礼后匆匆告辞。
小拧子没有直接返回豹房,而是先回到自己的居所,统计一下自己有多少本钱,以及让幕僚帮自己参议是否有必要继续帮张永竞逐司礼监掌印之位。
回到住所,臧贤已等候多时。
此时的臧贤并不能得到新主人的完全信任,见小拧子神色阴晴不定走进来,心里不由有些忐忑,赶紧上前行礼“拧公公,您可是为司礼监掌印之事找小人”
小拧子抬头瞥了臧贤一眼“明说吧,咱家现在不想竞争司礼监掌印之位,咱家算是明白件事,坐上那个位置会就被朝中文官,尤其是沈大人跟谢大人压得死死的,还不如找个傀儡你说呢”
臧贤没想到小拧子领悟会如此透彻,赞叹道“拧公公所言极是,司礼监掌印之位不争也罢,最重要的是争取陛下的信任。”
小拧子再道“本来都以为陛下会综合考量司礼监掌印的能力,比如处理朝政、办事得体等,谁知到最后陛下心烦意乱之下只比身家,谁出银子多职位归谁你说,到底要准备多少银子才行”
臧贤一怔,问道“拧公公准备出多少银子”
小拧子道“一两都不想出,咱家本就是个小太监,哪里有那么多银子买官以前在宫里要得个相对紧要的位置,都需要花费几百两,现在为了司礼监掌印的位置,怕是要争破头,尤其是李兴,他拿出十万两银子来应该不在话下。”
臧贤摇头道“拧公公多虑了,以小人所知,李兴李公公拿出万八千两银子就算不错了。”
小拧子惊讶地打量臧贤,问道“你是从何得到的内情”
臧贤低下头,谦卑地说道“以前追随张苑张公公时,便知道李公公督建皇陵,替皇家办差时中饱私囊,接受地方贿赂,累积了差不多几万两银子,但这几年他为逢迎刘瑾和张苑两位公公,没少花钱,由于陛下常宿豹房,导致现在御用监也没多少油水可捞,料想如今李公公身家也就在一两万两,不能再多了。”
小拧子道“你倒是厉害,连李兴有多少家产都知道。”
臧贤凑上前“拧公公,您若是想竞逐司礼监掌印之位,可以跟京城周边士绅巨富伸手啊,那些大户人家都想巴结您老人家,只要您开尊口,怎么说也能筹得几千两银子,就好像当初在张家口时”
“此事休得再提”
小拧子脸上露出几分惊惧之色。
此前为了帮朱厚照敛财,小拧子应允宣府地方很多商户的请求,以对草原的通商权换来大笔银子,但钱送给朱厚照也没给他换来司礼监掌印之位,他曾数度请示朱厚照履行承诺无果,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宣府地方商户虽然还能继续跟草原通商,但始终不是朝廷明文许可,等于只得到一个默许的权限,这可不是当初他们孜孜以求的条件。
等于说小拧子绞尽脑汁为皇帝敛财,但到最后却没有兑现当时的诺言。
因为此事由臧贤主导,所以他对事情的来龙去脉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