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点了点头“届时当将司礼监掌印及内阁新晋人选一并定下,翰林院这几年掌诰敕之人轮番更迭,多为内府之人所用,易沦为奸佞之帮凶,此事若在斯时完成,也可少去不少麻烦。”
虽然谢迁没直接说麻烦是什么,梁储却能理解,应该跟沈溪的干涉有关。
趁着沈溪跟皇帝亲密无间的关系出现嫌隙,请假回家休养这段时间,谢迁似乎要将朝廷内的大事都定下来,这样即便沈溪回朝也于事无补,到时候沈溪仍旧只是朝中文官的陪衬,不能主导大局。
谢迁匆忙回到自己位于长安街的小院,他那边前来拜见的人已在门前排了十几丈远,谢迁逐一接见,商议之事无非是如何主导接下来内阁、司礼监以及六部衙门等一系列职位更替之事。
本来谢迁对沈溪的崛起很担心,生怕沈溪会影响司礼监掌印的选拔,对内阁造成极大打击,但随着此事发生,谢迁突然觉得一切又回到自己掌控中。
梁储则按照谢迁的吩咐,下午离开文渊阁后,先去见了杨廷和,告知此事,让杨廷和来日回内阁帮忙处理事务,同时将谢迁准备提拔靳贵和费宏入阁的情况予以说明。
杨廷和没有过多评价,毕竟杨廷和也知道自己在内阁中仅位列第三,话语权相当有限。
梁储从杨廷和府宅出来后,心里觉得有些不安,不由自主让车夫载着他往沈溪府宅而去,准备前去拜会沈溪。
对于次辅梁储来说,行事没有太多避忌,不跟谢迁一样瞻前顾后甚至连见个人都需要思虑半天得失,梁储觉得事态不寻常,心中便想一探究竟,等到了沈府后才知道沈溪已宣布闭门不见客。
但梁储没有罢休,让沈家下人进去通禀,最后沈溪亲自出来迎接梁储入内。
“本以为之厚你这一病,要卧榻多日。”梁储有意无意说了一句。
这大概是对沈溪未来一段时间所做事情的一种提醒,既然称病休息,那就要做出点儿样子,不能有客人来你就出门来亮相,好像告诉别人你故意装病,要跟皇帝作对一样。
沈溪微笑着解释“在下不过是因为出征日久,身体太过疲惫,方向陛下请了几日病假,用来休息调养,倒也不是病到卧榻不起的地步。”
梁储点了点头,没将沈溪跟朱厚照产生隔阂的事情说明。
二人到了沈溪书房,梁储发现原来沈溪正在整理文稿,很多稿件刚写好,墨迹未干,摆在一边晾着。
沈溪指了指“这不终于有闲暇,便将一些事情归纳汇总,整理出来,对鞑靼一战起始因由,中间具体细节到现在还没有形成书面性报告,回头怕是不少人想知晓。”
梁储苦笑一下,明白沈溪并不是想出风头,把这些书稿留给史官,而是对朝廷上下有个交待。
诸如沈溪因何要对鞑靼用兵,带兵进入草原后发生了什么,跟鞑靼人作战是在怎样的情形下进行的,具体作战情况甚至一些特殊武器装备的使用,都需要详细说明,这也算是对天下人的释疑。
梁储幽幽叹道“做官做到你这个份儿上,真是不易。”
这话倒是梁储的肺腑之言。
换了别人,或许不理解沈溪,但梁储却不同,因为他看到的是沈溪的兢兢业业,也看到沈溪作为年轻人进入朝堂遭遇的一系列白眼,这些其实跟梁储当年的遭遇有很多相似之处,因而引发共鸣。
翰林体系中,文官所谓的历练实质就是煎熬,不知要过多少年才可能出头,其中多数人甚至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