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道“陛下作为朝廷表率,当以身作则才是敢问陛下这几年做了什么,让大臣信服”
若旁人这么说,朱厚照定不会当回事,甚至加以反驳,但现在沈溪教训他,情况就有所不同了。
在他心目中,沈溪始终有不同的地位,不但是他的先生,更是他一直以来学习和模仿的对象,沈溪的话在他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说服力。
朱厚照脸憋得通红“朕一直都严于律己,从来没做违背朝纲的事情。”
沈溪厉声喝道“那陛下可还记得刘瑾擅权,还有张苑胡作非为远的不说,昨日江彬从民间掳劫来的女子,都是你的臣民,却险些送到豹房这里来敢问陛下这就是你所谓的严于律己”
朱厚照目光闪避,不敢跟沈溪对视,虽然他平时胡作非为,但有一点还算不错,那就是能够跟人讲道理。
虽然大多数时候朱厚照不会听人劝说,但现在乃是他信任有加的沈溪讲道理,他还是能听进去一些。
沈溪没有给朱厚照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若陛下想要妃嫔,大可发出圣谕,京师内外大户千金不争破头送到宫里来作何非要强抢民女”
朱厚照道“朕没有强抢民女,就算江彬这么做了,也不是出自朕的授意。而且朕不喜欢大户千金,她们太过矫揉造作”
沈溪道“那天底下乐户和教坊司女子,也不足以满足陛下临幸的需求”
朱厚照跟沈溪谈论女人的问题,非常尴尬,但还是倔强地道“不够又如何朕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沈尚书来指指点点。”
沈溪再道“自古以来,皇帝有勤勉克己的,也有贪图享乐的,并非就是勤勉克己一定能治理好国家,但误国者多对朝事懈怠。臣知道跟陛下讲太多道理,陛下不喜欢听,因为陛下觉得,先皇已奠定大明稳定的格局,如今北部边境平靖,已是四海升平安于享乐时,可以恣意妄为,但陛下莫忘了,很多朝代的危机,正是出现在繁华的盛世,开元到天宝,不过短短十几年的事情。”
朱厚照黑着脸,不想听沈溪的教训,但他还是竭力避免跟沈溪起更大冲突,道“这件事朕既往不咎,若下回沈尚书还这么做的话,别怪朕不客气沈尚书,你可以回去了。”
沈溪道“莫非微臣还要感谢陛下不追究之恩”
朱厚照斜眼打量沈溪一眼,目光好似在说,我已经给了大家台阶下,咱们各退一步不就结了怎么你这边还喋喋不休
沈溪却不理会朱厚照疑惑的目光,坚定地道“臣这两年可说兢兢业业,图的是彻底消灭北部边患,安定社稷,匡扶天下,让百姓丰衣足食,但就因为陛下这两年不理朝事,再加上臣坚持用兵,以至于现在虽然大获全胜凯旋归来,朝中仍旧非议声不断,将陛下如今怠慢政务归咎于臣的纵容,甚至将臣当作千古来少有的佞臣”
朱厚照道“谁这么胡说八道看朕不砍了他的脑袋”
沈溪道“嘴长在别人身上,若非要堵住,实在是强人所难,靠压制朝中言路取得的臣服不会有任何效果,当初刘瑾在朝时那么多人趋炎附势,朝中没有其他任何声音,难道陛下想恢复那时吏治昏暗的状态”
朱厚照气呼呼看向一边,不跟沈溪争辩,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说不过。
沈溪继续道“此番陛下利用江彬于灾区搜罗民间女子,堂而皇之送进城来,多少人盯着难道陛下不觉得如此做是在败坏自己的名誉,让朝中文武百官和百姓对陛下失望”
朱厚照道“他们敢这江彬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朕已经教训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