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拧子第四次查看过皇帝是否睡醒后,躬身退出寝殿,小心翼翼将房门掩好,突然间身后出现的身影将他吓了一大跳。
“拧公公,是我。”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江彬,除了小拧子一直在朱厚照寝殿内外转悠,江彬也守在附近,江彬是少数几个可以接近皇帝的人。
小拧子打量江彬一眼,一摆手,示意当下不是说话的地方,然后跟江彬一起到了隔壁一处小花厅内,入内后小拧子将房门关好,这才稍微提起嗓门儿道
“江大人看来不懂这里的规矩,陛下休息的时候不能随便说话,若是惊扰圣驾,可是要杀头的。”
小拧子故意把后果说得很严重,有点威胁对方的意思,从开始他便动了拉拢江彬的意思,而江彬也是聪明人,虽然并不想投靠到小拧子名下,但初来乍到总归要有人在旁指点,他觉得小拧子便很合适。
江彬道“多谢拧公公提点,不知小人未来能作何”
小拧子将江彬从头到脚好好看了一番,然后道“你做什么,当然是去问陛下,陛下会给你安排恰当的差事之前不是让你挂着锦衣卫的职司是百户还是千户”
江彬想了下,然后茫然的摇了摇头,他并没有获得正式的锦衣卫官职,朱厚照虽然说过会提拔他,但一直没有落实,到现在仍旧只是个蔚州卫指挥佥事,官职是不低,但在京城这地方,这种武职连个屁都不是。
小拧子冷笑不已“总归先留在豹房里听候陛下吩咐,陛下平时都是晚上活动,而白天基本是休息的。这可能跟你以前的作息习惯有所不同。”
江彬道“此事小人倒是知晓。”
小拧子没好气地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嘛,那你还找咱家问什么”
江彬笑呵呵地道“拧公公您看,小人刚到这里,陛下在里面休息,小人却不知该去何处落脚您看是否”
小拧子不由哑然失笑,他这才意识到江彬的处境非常尴尬,心想“这江彬,根本就是陛下从外面捡回来专门咬人的一条狗啊,虽然是一条忠犬,但陛下回来后哪里有工夫安排一条狗的住处难道是要让我这个管家来治你这条狗”
小拧子打从心眼儿里看不起江彬,其实江彬也没怎么看得上他,互相鄙视却又不得不保持表面上的和气。
“这样吧。”
小拧子仔细思索了一下,道,“既然江大人暂时没有住处,不妨先睡在咱家那里,咱家整宿都要伺候陛下,没办法回去歇息,江大人应该疲累了吧早些前去安歇。”
江彬脸上带着几分惊喜“那就多谢拧公公的安排。”
在小拧子指点下,江彬终于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他这边还算好,他带来的那些侍卫此时只能是在豹房前院找个没人的犄角旮旯靠着墙壁睡,甚至连个铺盖卷都没有,寒风中每个人都觉得很憋屈。
本来都想跟着江彬到京城来享福,谁知道到了地方才发现福暂时没有享受到,却先要吃苦,这可比在行军路上吃的苦头还要大,因为连个有瓦遮头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是找点干草在地上铺着,甚至连火堆都不能生。
豹房内一群衣着华丽的御林军走来走去,这群人就好像外来的乡巴佬一样,那些锦衣华服的宫廷侍卫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当然,主要还是钱宁故意刁难人。
钱宁失宠,心里极度不爽,之前在皇帝身边无从表现,但此番回到京城相当于回到自己的地盘,在皇帝没有安顿这些人前,他是不会主动帮忙安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