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着内阁的事情,沈溪直到出发前都没休息。
小拧子跟张永等人从帐篷出来时,眼圈都是黑的,显然昨夜他们并没有休息好,本来就是在荒郊野外露宿,再加上早起出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自然谈不上有多好的精神状态。
“早些走。”
沈溪道,“争取日出前便赶到灵丘城下,既然已经跟地方官府打好招呼,届时可能会有人出城来迎接。”
张永道“沈大人,实在不宜张扬,若被陛下知道咱没什么好处其实您进城就好了,您去面圣,我等可以留在城外等候消息。”
钱宁望着张永,奇怪对方态度变化,之前张永急着面圣,试图劝说皇帝回宫,旁人理解为是张永立功心切,但现在到了灵丘,张永却又推动沈溪去办事,而他只想隔岸观火。
只有沈溪知道,张永所谓的立功,不过是建立在人到心意到的基础上,真正面圣劝说,张永根本就指望不上。
小拧子打了个哈欠道“张公公,咱都到这里了,能半途而废吗早些进城面圣,有沈大人带路,总归要顺利许多太后和满朝文武正在等候咱们的好消息呢。”
张永没好气地道“要进城那就进吧,有沈大人在,咱就是跟班,别把自个儿本事看得太大,若是咱能办事的话,不至于让陛下多走一段路到灵丘,在蔚州就将事情办妥了。沈大人,您先请”
一行人抵达灵丘县城,此时地方官府已派人出城来迎接。
本来灵丘县令想亲自出来迎接,到底来的这几位都是重量级人物,尤其是沈溪,这可是朝中最炙手可热的文官。
但想到皇帝还在城中,而沈溪的目的又是来劝说朱厚照回京,使得灵丘县令不敢来见,免得摊上责任。
这个时候已没有谁想立功,只是想让事情赶紧过去,哪怕最后什么事都没发生也好,总归沈溪要办的事难以从地方获得支持。
“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这么大的架子”张永语气不善,大概是觉得县令没有出迎,让他很没面子。
不过张永看了沈溪一眼,发现沈溪态度平和,也就不再强人所难,因为一行人中最有发言权的人还是沈溪,连沈溪都没怎样,他作为一个太监似乎更没理由逞威风。
沈溪没有跟县衙派来迎接的人说什么,胡琏前去接洽,随即城门重新打开,一行往城内而去。
到了城内,一名师爷模样的人过来询问“这位一定是沈大人吧不知沈大人下一步要作何”
一行人中,沈溪非常碍眼,毕竟他穿着一品大员的官服,看起来很年轻,而其他人在骑马行路时也体现出以沈溪为核心,这跟小拧子进城后畏畏缩缩有关,他空有一副稚嫩的面孔,却没有沈溪的气度。
沈溪道“本官来灵丘,乃是有紧急公务要办,不会惊扰地方。将人撤下便可。”
“是,是。”
那师爷模样的人赶紧将衙差和巡检司兵马遣散,之后才凑过来道,“沈大人是否直接去面圣呢”
一句话便让场面变得紧张起来。
皇帝就在灵丘这件事,在前来迎驾的队伍中都还算是秘密,至少中下层官兵不清楚这一点,只是单纯听从命令,众人只字不提刻意隐晦,结果一个县令的幕僚直接把情况揭破,让人有种泄密的感觉。
张永喝道“你这厮说什么可知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几斤几两”
师爷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解释“陛下亲临灵丘县衙时,已将身份公之于众,小人不过得悉此事前因后果,以为诸位大人也都是知情人,这才直言不讳,并非是有意冒犯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