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爷如今不就是在退让吗”惠娘问道。
沈溪脸色变得郑重起来,半天没说话,过了许久才道“你以为我是在忍让吗恰恰我以退为进,朝廷已有人看不惯,要对我出手,可惜他们想不到,其实我已做好一切准备。对手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老爷说醉话了吗”惠娘道。
沈溪凑上前,笑着轻声说道“这大明朝廷,全围着一个人转,若我一直留在居庸关,或者回京,非但控制不了局势,反而会让形势急速恶化。反之,若我能顺着此人而动一切都尽在掌握”
谢迁紧赶慢赶,终于在九月初八下午抵达居庸关。
沈溪没有出城迎接,李频却不敢有丝毫怠慢,主动带人在城门口列队欢迎,同时前去迎接的还有从西北过来的马永成、唐寅等人。唐寅算是沈溪的代表,作为幕僚,三边时他便曾代表沈溪回延绥传递消息。
谢迁进城后过问的第一件事,便是怀宁侯孙应爵、新宁伯谭佑是否抵达居庸关,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谢迁理解了为何沈溪没有出迎,他也没有直接去见沈溪,而是先去见了兵部侍郎王敞,想通过王敞传递消息给京。
沈溪一直留在临时居所,并不着急去见谢迁,他知道谢迁肯定会来见他。
日落时分,谢迁姗姗来迟,此时谢迁很疲惫,双目中尽是血丝,但在见到沈溪后脸上还是稍微露出宽慰之色。
“谢阁老。”
沈溪走过去恭敬行礼,谢迁看了看沈溪,脸上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随即摆手示意沈溪不必多礼,刚见面就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坐下来后,热茶和暖炉送上,谢迁才搓着手叹道“这鬼天气可真冷啊。”
显然谢迁不适应西北天气,夏天时非常炎热,入秋后气温迅速下降,北风呼啦啦地使劲儿吹,就跟京城寒冬腊月差不多,再加上这一路上忙着赶路,让他老迈之躯吃不消,看上去不但更显消瘦苍老,还带着一股凄凉的意味任何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一年中经过如此折腾都会受不了。
谢迁先喝了一杯热茶,不忙着说事,之后沈溪又让人添茶送水,谢迁连续几杯下肚后终于感觉暖和了些,脸上多了几分红光。
谢迁打量沈溪,问道“陛下那边是怎么回事”
沈溪道“具体情况,之前已派人通知到谢阁老,不知有何处不明白”
谢迁叹了口气“外间传言满天飞,不是你派人放的消息吧其中对你的污蔑之词可不少。”
沈溪摇头道“谢阁老认为我会自损名声吗”
以谢迁的刁钻和倔强,以往是会说“你会”这种话,但经过西北一行,他脾气明显收敛许多,尤其是意识到自己老迈而朝廷又是年轻人担当大局时,他不再无端跟沈溪抬杠,因为他知道这样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谢迁回过头,好似在思索什么,好半会儿才道“不是就好,就怕你又有何想法,但凡涉及你的事情,总让老夫心里惴惴不安。这几年下来,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但让人真正放心的实在太少”
沈溪听了谢迁的评价,暗自不满,怎么我为大明做了许多事,就得来你一个不放心的评价
谢迁再道“你真的想去蔚州找陛下”
沈溪微微点头“谢阁老的消息倒是灵通。”
谢迁没好气地道“陛下不过是任性出游,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当年老夫找寻陛下可是走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