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禄踉踉跄跄一头栽倒在地,待再抬起头来时,额头乌青,嘴角淌出血来。
即便阿武禄已失去挣扎的能力,依然怒视图鲁博罗特,似乎跟这个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又过了半个时辰,巴图蒙克见完阿武禄,让人将其押走,等图鲁博罗特再见到达延汗时,发现父亲看向自己的目光略带失望。
巴图蒙克道“一个真正的男人,不会对妇孺撒气哪怕本汗很厌恶这个女人,也没有杀了她你明白是为什么吗”
图鲁博罗特低下头,没有出言认错,显然是打从心底里觉得教训一个卑贱的女人微不足道。
巴图蒙克继续说道“因为她们不值得我们动怒,我们应该着眼于天下,女人只是私下作为调剂之用只有当你暂时放下征服天下的野心,才会去看她们,享受温柔对待,不然她们有何存在的价值”
图鲁博罗特道“儿臣不反对善待身边的女人,但这个女人不一样,她简直蹬鼻子上脸,不除掉她难以解儿臣心头之恨”说完他扬了扬左臂,上面有一排清晰的牙齿印,好在阿武禄咬人前嘴巴长时间错位,没有使上力,否则非撕下一块血肉。
巴图蒙克微微摇头“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有原因,你不需要想她为什么做这些,你甚至不需把她放在眼里,她激怒你,甚至让你生出恨意,那就代表她成功了。反之,你把心态放平,当她不存在,她反倒会感到失落”
“谨记父亲教诲”图鲁博罗特道。
巴图蒙克微微点头“阿武禄带回明军营地的一些情况,沈溪到现在仍旧镇定自若,连为父都被她说动,看来沈溪并不是贸然行事,早在开战前,便已预料到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出现”
图鲁博罗特皱着眉头道“父汗之前才说了,不要把女人放在眼里,为何现在又要采信她那些胡言乱语”
巴图蒙克看着刚命令怯薛军禁卫挂起来的地形图“这是为父根据时局做出的判断,并非仅仅只是她臆测之言你一定要沉下心来,今晚就要发起对包围圈中的明军的第二战,你该把心思放在兵马调度上”
图鲁博罗特问道“深夜作战,我们会有优势吗”
“嗯”巴图蒙克点了点头。
“姑且不说明人少吃肉,多有夜盲症,只说当前局势明军的防线的确很完备,在河滩平缓之地,都能构筑起数道掺杂壕沟和沙土袋的阵地,而且似乎他还不怕计划为我们所知,那也就是说,这几道防线肯定有蹊跷不过,无论沈溪是否做好准备,我们都要趁着夜色掩护杀过去,因为只有夜里他们的火炮和火铳才会失去准头,汗部勇士的生存几率也会大大提升。”
图鲁博罗特却摇头“我依稀记得,当初亦思马因也是想趁夜攻陷土木堡,但最后的结果,好像并不是那么乐观。”
“你偏执了”
巴图蒙克道“当你心中有了执念,就不会听从旁人的建议难道为父想留在这里跟沈溪死磕可是不灭了他,如何保证草原长治久安这一战,还是由你来指挥,不过这次为父要让你打头阵,让所有人都知道为父拿下此战的决心”
图鲁博罗特听到这话后不由非常惊讶,突然意识到,父亲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死,居然拿儿子的生命进行冒险。
巴图蒙克叹道“不要以为为父要送你去死,只有真正有本事的人,才能继承为父的雄心壮志,如果你连眼前的一点小困难都克服不了,为父一直保你的性命又有何用你且放心,就算你出了事,你的儿子也会继承汗位,你现在必须要证明你有资格来继承成吉思汗的霸业”
图鲁博罗特没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