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从南方来的船只络绎不绝,涉及战争物资运送,沈溪已几次让惠娘和宋小城从湖广、江赣和南直隶调运粮草北上,再加上之前沈溪跟商贾征派的物资,以及本身就要前往京城的商船,让二月刚解冻不久的运河变得异常忙碌。
当天晚上有些冷,沈溪很早便进入寝帐。
此行路途虽然不远,但沈溪出京名义上是养病,并没有入城住官驿和客栈,显得有些辛苦。
旁人还好说,不过跟随沈溪一起出行的女眷却有些受不了,本身队伍也没有专门为林黛和谢恒奴准备帐篷,于是二女干脆住进沈溪寝帐中,挤一挤晚上也能暖和些。
次日一大清早,林黛已整理好仪容,她平时在家中就不喜欢睡懒觉,今天也早早就起来了。而谢恒奴则不太适应这种旅途颠簸,这会儿天蒙蒙亮,她依然睡得很沉。
沈溪起床来整理好衣服,对林黛道“回去歇着吧,今天上午晚些时候才会出发,不必起这么早。”
林黛撅着嘴“我又不是猪,睡那么多做什么”说话间,特意打量了一下榻上睡得正香的谢恒奴,好像在暗示什么。
沈溪没好气地白了林黛一眼,没理会对方那略带幽怨的眼神,直接出了帐篷,外面已经有人开始生火造饭,朱起一路小跑过来“老爷,武清县衙派人来了,说是请您进城。”
沈溪点了点头,道“这次就在京师地界转悠,不想打扰地方官府,没想到就算不进城,还是被人找上门来。”
“那老爷”
朱起有些不太明白沈溪的意思。
沈溪一挥手,让朱起跟他一起去见武清县衙的代表。
等见到人后沈溪才知道,原来来访者是武清县丞孙儒杨,四十多岁,身材瘦削,脸上带着几分市侩。
“参见尚书大人。”
孙儒杨一见到沈溪便恭敬行礼,腰弯得很低,足见他对沈溪的尊重。
沈溪道“本官只是途径贵地,并无公务在身,孙县丞回去后跟你们县令说,不必操心,本官在此耽搁一两日,最迟明后天就会出武清县界。”
孙儒杨谄笑道“沈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卢知县早就听闻沈大人威名,如今您路过武清,若不盛情款待一番实在说不过去。”
沈溪笑了笑,心想“无论是以前当钦差,做督抚,又或者是现在为兵部尚书,走到哪里这种官场礼数都少不了。上官过境对地方官员而言似乎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但其实不过是一种常见的官场联络手段,只要答应应约,以后只要这些地方官员遇到麻烦就会登门相求,那时再推却的话会显得不近人情。”
沈溪道“行程早已定下,岂能善作更改再者,本官这次出来是为寻医问药,地方事务一概不过问,孙县丞请回吧。”
沈溪的话很直接,没有给对方任何机会。
孙儒杨行礼后恭敬告退,神色间倒没显得多失望,显然他只是来传个话,对于接待沈溪并没有多上心。
等孙儒杨离开,跟随沈溪出城练兵的马昂等人拥了过来,马昂摇头道“武清知县真不会做人,要是他真心款待沈大人,昨夜就该派人来接大人入城,何至于现在才来甚至连礼物都没带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沈溪打量马昂一眼,显然这位爷真心觉得地方接待不周,以马昂的想法,他如果是武清知县,接待上官肯定不会马虎,关系到前程,一定要拿出十二分的努力,负责还不如不请。
沈溪道“本官一路南下,中途没有进任何一座驿站,武清知县能得知行踪已算消息灵通,至于昨夜就派人来请更不可能,他在摸清楚情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