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廷收取了工商税,就不能对地方盘剥商人不管不问,一旦完不成承诺,会造成朝廷信用受损,继而征收工商税也就沦为笑话。
沈溪道“事在人为,这件事陛下会全力支持,到时候各行省乃至地方府县将设立收取工商税的分支机构,对地方官府起到监督作用。这个衙门将把商贾利益摆在优先位置,若有人阻挠朝廷大计,一律严加法办。”
谢迁把脸别向一边,显得无比失望“你这小子,入朝才几天,就要搞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你也不想想,朝廷执行那么多年的规矩,肯定是经过周密考量的,兼顾了方方面面的利益。”
“说吧,你这么费力折腾目的何在是为了给陛下筹措吃喝玩乐的钱财,还是为明年出征草原积攒军需”
沈溪没有回答,因为谢迁所问问题实在太过尖酸刻薄。
谢迁难得有自己发问不被沈溪反驳的时候,当下乘胜追击“陛下年轻气盛,你也血气方刚,彼此气味相投,这本是你力争上进的好机会,但你要知道,你在朝中早就被打入另类,你现在要做的是积攒资历,过个十几二十年,等你在朝中可以独当一面时,再提改革,没人敢质疑。而现在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下面的人也不会信服。”
沈溪打量谢迁“学生如今已贵为兵部尚书,总领天下军队,谢阁老认为现在还不能独当一面,那如何才算独当一面”
“至少要等你获得更多人认可才行。”谢迁厉声道。
沈溪摇头“更多人是多少人不要说二十年,哪怕十年对我来说都太过漫长,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旁人永远会当我是个因循守旧的庸人,不予重视。既然如今朝廷已有了新气象,正需要做出一些变革,让朝廷旧貌换新颜。”
“若长久不对朝廷积弊动手,要不了多久大明又会进入一潭死水的状态,几十年如此,几百年怕也如此,但大明究竟能持续多久莫非不改革,外夷就不会入侵,民间就不会有灾荒,大明就能千秋永固”
沈溪说的这番话,让谢迁很是生气。
谢迁黑着脸道“照你这么说,如果不进行工商税改革,大明还能亡了不成”
也只有在私下的场合,谢迁才会如此肆无忌惮,这种话不管是以何目的说出来,都是犯禁的。
沈溪道“不变不通,以我想来朝廷各项事情皆如此,既定规则未必全都对敢问谢阁老一句,如果不从工商税着手为陛下获取额外的资金进项,不知还能从何处想办法难道您希望朝中出现第二个刘瑾”
之前谢迁心中一肚子气,但在听到沈溪的话后,突然哑口无言了,开始皱眉仔细思索起来。
沈溪顺着话头继续往下说“当初陛下信任刘瑾,不就是因为刘瑾能帮陛下敛财刘瑾倒台后,很多人都说,我这个陛下信任有加的先生会成为第二个刘瑾这种话真难听,我本无心为奸党,但奈何以如今陛下心态,却需要人为他敛财和打理肮脏事,这也是为何名不见经传的钱宁从辽东回来便受到重用人言可畏啊”
“行了,不需要你说下去。”
谢迁伸手打断沈溪的话。
沈溪缄默不语,心中庆幸自己的话终于引发谢迁的思考。从头到尾,他都没强求谢迁完全接受他的想法,能让谢迁这老顽固把事情琢磨清楚,已经相当不错了。
谢迁考虑半晌后,问道“你估摸,这工商税一年大概能征收多少”
转眼间,谢迁便开始跟沈溪谈及工商税的具体征收数目来,显然其在思想上有了一个很大的转变,从之前的抗拒,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