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乘车前往兵部的路上,仔细权衡其中利弊“张苑能力有所不足,让他入主司礼监,必会为内阁所挟,到那时谢老儿定处处钳制于我;但若是张永上位,又或许太过强势了,张永本身宫里宫外人脉就不浅,恐怕会成为第二个刘瑾不过好在刘瑾专权这几年,朝中但凡与阉党有利益纠葛的势力,都近乎被瓦解,刘瑾专权,为我扫清了许多障碍”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行到兵部衙门门口。
沈溪从马车上下来,兵部内马上有人出来迎接,前尚书曹元、侍郎王敞等人都没有现身,这些人暂时卸职在家,都察院和六科尚未对阉党成员定性,每个人都在等候最后的结果。
出来迎接沈溪的乃是王守仁。
“伯安兄。”
沈溪见到王守仁,率先行礼。
王守仁赶紧上前还礼,二人一起进入兵部大门,还未走出多远,兵部官员陆续出来见沈溪。所有人都知道沈溪是回来出任兵部尚书,早前一步朝廷已有御旨下达,确定沈溪兵部尚书的职务。
王守仁道“恭喜之厚官复原职。”
沈溪一摆手“说起来荒唐,这御旨还是昨夜刘逆亲自拟定,但今日他已下狱,午时三刻便要行刑”
“啊这么快”
王守仁没料到沈溪居然这么急切,从事发到现在不过几个时辰,就要送刘瑾上路。
沈溪叹道“刘瑾祸国殃民,这几年朝中被他搞得乌烟瘴气,昨夜甚至趁着我回朝,准备发动叛乱,幸好陛下明察秋毫”
说这话时,沈溪暗中观察王守仁的反应,发现王守仁虽神色如常,但目光中带着一些怀疑。
王守仁有能力有见识,而且富有实干精神,这样的人才若用得好,是最佳辅佐人选,但若背道而驰,就是危险人物。
沈溪最忌惮的便是这个时代的“思想家”,恰恰王守仁便是其中魁首。
沈溪道“我来兵部看看,毕竟涉及谋逆大案,需优先安定军队,确保京师安稳,剩下的事情,便是清除阉党。”
王守仁微微颔首,二人并肩进入兵部大堂,对于这里,沈溪可说非常熟悉,毕竟他当过一任兵部尚书。
沈溪环首四顾,随即道“这几日兵部内职位会发生一定变动,具体人事任免下达前,伯安兄多费心了。”
此前王守仁曾代表朝廷,到紫荆关阻止沈溪领军回朝,可惜未获成功。
原本王守仁已被刘瑾贬斥为南京刑部郎中,要去南方上任,但他前日跟着沈溪回京,到家后父亲王华感觉朝中风声不对,让他先不忙启程南下,静观其变,结果今天事情就出现转机。
一大早谢迁就差人到王府通知,王守仁官复原职,重新担任兵部武选清吏司郎中,这也是沈溪在兵部衙门见到王守仁的原因。
不过王守仁与沈溪是平辈相交,算不得“嫡系”,沈溪要调人回兵部,少不了之前他提拔的胡琏,还有师从于他的军事学堂优秀学员。
沈溪刚坐下来跟王守仁说了一会儿话,门口有吏员进来传报,说是谢迁来了。
这一天里,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的官员大多东奔西走,尤其是谢迁,这位首辅大人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六部五寺衙门基本为谢迁拜访了个遍。
“之厚,你正好在这里”
沈溪刚跟王守仁迎出院子,谢迁已不请自到,一碰面就急匆匆地道,“既然碰到再好不过,你快派人去刘府知会一声,将你手下亲卫和御林军撤去,由户部衙门接管”
谢迁上来便以命令的口吻跟沈溪说话,王守仁本要上前行礼,一听语气不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