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派来的人盯着沈溪的马车停到沈府门前,看到沈溪下了马车进入大门,仍旧没放松警惕,沈府周边街巷周围依然鬼影憧憧。
这些前来监视的人并非是市井流民,而是来自五城兵马司,全都是在职官兵。
现在阉党控制京师内缉盗、治安等事宜,使得刘瑾可以肆无忌惮安排五城兵马司的人为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事实上刘瑾对朝中各派政治势力的打压,已到明目张胆的地步,并不觉得调用五城兵马司有何不妥。
而此时沈溪本尊并未回府,进入沈府大门的是沈溪提前安排的替身,马车在回沈府的路上被掉包,刘瑾派去盯梢的人未能及时察觉。
与此同时,谢迁从自己府宅侧门出来,在云柳带来的侍卫护送下,乘坐小轿,一路往城东而去。
谢迁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相信云柳的为人,也相信这是出自沈溪的命令,不怕是刘瑾设下的陷阱,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朝中已无多少价值,对刘瑾无法造成威胁。
“谢大人,到了”
就在谢迁昏昏欲睡时,轿窗外云柳说了一句。
谢迁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于是好奇地问道“这是哪里”
云柳没回答,轿子停下后前方压低,谢迁不得不下轿,就在他站定准备质问云柳的时候,发现前方阴影中走过来几人,当前一人看不清容貌,但判断可能是沈溪。
“之厚”
谢迁有些不解,等他借助前面昏黄的灯笼光看清楚相貌,越发惊讶,“你不是在宫里参加陛下的赐宴么”
沈溪拱手“谢阁老久违了,请里面说话。”
谢迁稍微打量一下周围环境,乃是个普通的四合院,这种房屋布局一时间难以断定在京城的确切位置,不过大概知道是在城东某处。
老少二人进入房间,沈溪带来的随从退出门外,只有云柳守在门口。
谢迁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溪道“斗刘瑾进入最关键时刻,可以说,今晚刘瑾不死我就要有大麻烦,所以请谢阁老前来一起应对。”
“你小子,到底演哪出你不是进宫去了吗跟陛下进言没有你找老夫来议事算几个意思”
谢迁觉得不可理喻,沈溪出现的场合实在太出人意料。
沈溪摇头“学生府宅已被人控制,刘瑾打算今晚谋逆”
“嗯”
谢迁打量沈溪,目光中惊讶更甚。
旁人或许不明白其中利害关节,谢迁却清楚得很,以前沈溪跟他解释过,光靠刘瑾虚报战功,以及安化王谋逆所打旗号,又或者拿刘瑾贪赃枉法来说事,不可能让皇帝下定决心将其诛除。
只有牵涉进谋逆大案,才能让刘瑾伏诛。
谢迁道“所以之前你并未在陛下面前检举刘瑾的罪行”
“嗯。”
沈溪点头,“相信谢阁老很清楚,当时若说了,学生府宅很可能会被人付之一炬,府内的人一个都逃不了,就算事后追究,刘瑾有的是理由为自己开脱学生家人只会白白枉死”
谢迁想到孙女的安危,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过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道“你倒是说得轻巧,要给他安个谋逆大罪,但怎么可能”
谢迁很清楚,刘瑾只是个太监,所有权力均来自皇帝,诬陷其要造反理由实在太过牵强,基本不会有人相信,更不要说对刘瑾信任有加的正德皇帝了。没有证据,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化,进而威胁到更多人的身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