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宣府镇,一切还算太平。
因为有沈溪在,就算杨武和胡汝砺再贪婪,多少要收敛些,且张文冕和江栎唯坐镇监督,杨武和胡汝砺再浑也不敢做出欺辱手下的事情来。
但阉党屯田敛财之事,在九边引起地方官员和将领极大的不满,本来很多人已倒向阉党,为刘瑾送礼都心甘情愿,但随着刘瑾把魔爪伸到西北,那些府县官员和军中中下层将领都有了意见,因为他们的利益受损严重。
本来沈溪在九边声望就很高,阉党打着朝廷的名义,以治理屯田为名行敛财之实,与地方争利,使得地方官员和将领都开始暗中跟沈溪联络,就连宣府总兵府也有人与沈溪接触,希望沈溪早点出来掌权,制止阉党在治理屯田中的不法行为。
沈溪虽被寄予厚望,但有些事,他不方便出面,尤其是涉及地方军政。
在地方没有出现真正的叛乱前,沈溪不想跟刘瑾直接撕破脸,尤其目前刘瑾在宣府还安排这么多手下。
一个张文冕就够让人头疼的了,何况还有胡汝砺、杨武和江栎唯等人,这些人背负刘瑾的命令,要除他而后快,一旦逼迫太甚,难保其不会铤而走险。
在惠娘面前,沈溪没多少隐藏。
眼看时间进入五月下旬,沈溪到宣府已经四个月,却一点作为都没有,这让惠娘非常惊讶,以前沈溪每到任一方,必然会在短时间内做出一些成绩,让地方军队和民生有极大的改观。
但这次沈溪分明是把宣府当成了敷衍之地,把历史上黄老学派“无为而治”的政策方针发挥到了极致。
“老爷,难道您非要等地方出现叛乱,才会出来为将士和百姓出头听说现在城内物价飞涨,唯独粮食价格连续下降,百姓手上有粮也卖不出去,只能贱卖,百姓日子苦不堪言”
惠娘对民生认识很深,她本身就是从市井小民成长为今天富甲天下的商会大掌柜,理解百姓的艰辛和不易。
沈溪道“我知道,现在正是夏粮入库时,百姓要拿手头的粮食换钱,用来购买农具以及布匹、盐巴、茶叶等生活必需品。阉党说是治理屯田,不如说是借机敛财,从百姓手上掠夺粮食,但因地方财政大权不在总督府,而在巡抚衙门,这些事我没法出面过问。”
“那老爷要等到什么时候”惠娘紧张地问道。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沈溪计算了一下,道,“以我推算,最多两个月大变就会发生这次夏粮入库,我无从出手为百姓挽回损失,只有刘瑾倒台才能想办法弥补,宣府因地方税赋减免,若是不靠这种方式,阉党根本无法敛财”
“张炎光这个人,倒有几分本事,若他把心思用在正途,倒可成为一代能吏,可惜啊可惜”
到最后,沈溪居然为一个不相干的张文冕感慨起来。
因为宣府地方乱象,全都是由张文冕造成。张文冕利用库存的军粮作为调节手段,在夏收的关键时候放出来冲击粮价,百姓大多都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掠夺财富,倒是从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对官府的不满情绪。
京城,刘瑾已准备好奏疏,准备上奏宣府平息地方民乱的捷报。
就在这个时候,朱厚照手上拿到一份来自沈溪的上奏,沈溪将宣府地方上的情况如实呈报,通过小拧子之手,这份奏疏出现在朱厚照跟前,让朱厚照从沈溪这里了解到不一样的宣大地方形势。
小拧子见朱厚照看得入神,本不该插话,但他又怕朱厚照怀疑这份奏疏的真伪,于是道“陛下,这是谢阁老让奴婢呈奏陛下您的,说是沈尚书亲笔所书,并非是通政使司衙门的誊本,奴婢不是很明白”
朱厚照没有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