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溪一说,云柳羞赧地低下头。
沈溪摇了摇头“其实我精心筹划这一切,不过是想图个安逸罢了自打登上兵部尚书之位,沈家已不再是闽西寒门,哪怕我现在就致仕,回乡也可保一世富贵,小时候的梦想已实现。”
“要是我继续向前冲,想位极人臣,或许就要迎来无数风波险阻,稍有不慎就会倾覆,坠入十八层地狱。如此看来,其实留在朝中不如引退,经商赚钱,过几天舒心日子,身边有红颜知己,一辈子逍遥快活人生至此,应该没什么遗憾了吧”
“可是大人生来就是要做大事的”云柳紧紧地抓住沈溪的胳膊,一脸坚定地说道。
“大事”
沈溪笑了笑,最后再次无奈摇头,“我能做的大事,也就是顺应潮流,适当加以引导和改变。可我担心,一旦有一日这潮流不可逆,我是否就要束手就擒”
云柳听不懂沈溪话语里的机锋,只是搂紧沈溪,想用自己温暖的胸膛融化沈溪那颗似乎已经结冰的心。
沈溪呼吸急促起来,很快轻笑一声,抱着云柳走回榻前。
沈溪被外放,最得意的要数刘瑾。
三月初五这天,刘瑾将孙聪、张文冕和张彩叫来商议事情,重中之重便是朝中人事安排。
“姓沈的小子发配宣府,可算让咱家解了心头之恨,看朝中谁人还敢与咱家作对”
刘瑾非常得意,简直要将尾巴翘上天,而他最感激的便是在这件事上出谋划策的一干心腹,其中尤以张彩最出彩。
“尚质,你为咱家出谋献策,此番能让沈之厚问罪发配,你当居首功你希望咱家如何赏赐你”刘瑾笑看张彩问道。
张彩拱手行礼“公公赏识,乃在下荣幸,某有今日之地位,多得公公提拔,焉能不效死命至于赏赐,还是算了吧,在下不到一年便到今日高位,已承公公恩情,岂敢再多想”
“嗯。”
刘瑾欣慰点头,“很好,居功不自傲,不愧是咱家看重的俊杰。咱家此番不但让沈之厚被发配往宣府,顺带把刑部尚书王某人和阁臣梁储一并拉下马来,接下来准备让你入阁意下如何啊”
张彩瞠目结舌“在下非翰苑之官,如何能入阁辅政”
刘瑾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左右不过入阁罢了,还不是咱家一句话的事情只要你想入,随时都可以。”
张彩左右为难,心说“入阁后根本掌握不到实权,还要为谢于乔等人挟制,如何比得上如今在吏部的差事”
张彩行礼“公公厚爱,在下诚惶诚恐。不过,某只希望能在现在的位置上做些实事,为朝廷尽一份心力。”
“这样啊”
就在刘瑾犹豫不决时,突然听到一阵吞咽声,忍不住环视一圈,发现张文冕看向张彩的目光中满是嫉妒,那吞咽声乃是其吞口水时发出的声音。
张彩能在朝中为重臣,为天下人仰慕,而他张文冕却只是作为刘瑾幕僚存在,除了能得些银子傍身外,地位上的擢升并不明显。
刘瑾心中对张文冕的观感不由差了几分,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对张彩道“既然尚质不想一步登天,那就到刑部,执领刑部便是正好刑部尚书出缺,咱家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执掌刑部。”
张彩听了有些不情愿。
刑部尚书地位再高,始终要负责巘狱之事,而这些事他却不懂。吏部却不同,掌管官员升迁,油水丰厚得多,他可以从中谋取足够多的好处。
要说这张彩并非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