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拱手行礼“阁老莫要太过动怒,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维持现状好了,无论如何,阁老都得留在朝中,否则谁人来主持大局难道阁老想把权柄悉数拱手让给刘瑾,不战而败”
谢迁气息粗重,没有说话。
沈溪继续道“我去宣府,很多人看来是咎由自取,不过我离京后,未必便不能继续跟刘瑾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谢迁瞄着沈溪问道,“你在京城,要斗刘瑾都不易,去了宣府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不成”
沈溪笑了笑,道“事在人为嘛其实我留在京城,刘瑾时时刻刻都盯着我,实在不利于我的发挥,反倒是离开朝廷中枢,可以浑水摸鱼。这场与阉党的斗争远未到结束时,到了宣府,至少我军权在手,刘瑾想动我不易”
谢迁恼火地道“你是第一天当官么这点诀窍都想不到宣府就在京城眼皮子底下,快马加鞭一日可到,只需陛下一句话甚至是那阉人一句话,就可让你官位不保,他给你出难题的话,你如何化解自古以来只有在天子近前才有话语权,你去宣府有何作为”
沈溪摊摊手“问题是即便我们守着天子,依然进不了豹房,拿不到话语权。退一步讲,若不去宣府,阁老难道是想让我辞官回乡就算辞官,陛下也未必会恩准吧”
这下谢迁没话好说了。
其实他心中的怒气根本不是冲着沈溪去的,这件事从根本上讲是朱厚照贪享逸乐放权给权阉所致,更多地是对效忠的对象的不满和失望。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跟沈溪说什么都属于徒劳。
许久后,谢迁幽幽叹了口气,道“老夫不跟你多言,既然你决定遵旨履职,你就去吧,但你切记不得随便辞官”
“若老夫不在朝堂,这维护朝纲的重任便将落到你肩头,老夫最大的希望便是如此,这几天老夫去走访几位故人,看看是否有面圣的机会唉,新皇登基至今,这朝堂已不成模样了”
正德皇帝朱厚照钦定沈溪赴宣府任宣大总督,总理两地军务。
但刘瑾却不想把宣府和大同的军权交到沈溪手中,沈溪出发前,他就已经开始想办法收权,主要是把王守仁手上的权力拿到手,让地方军将对他效忠。
出于对这几个月对边关布局的自信,刘瑾觉得这件事不难,为避免沈溪大权独揽,甚至把一些之前跟沈溪关系亲密的将领,提前调到京师来。
刘瑾很自信,朱厚照把权力交到他手中,等于他就是半个皇帝,朝中所有事情他都可以做主。
而沈溪则没有过多安排,在启程去宣府前,他已料到自己将要面对的艰难局面。
出发的日子定在三月初六。
三月初京城已然是春暖花开,沈溪到兵部办完交接并且安排好所有事务,便准备启程。
他不打算让身边的女眷跟着一起去宣府,正如谢迁所言,宣府不是好地方,边关之地,跟京城的繁华根本不能比,沈溪让谢韵儿留在家中主持家务。
如今沈溪有一件事非常牵挂,那就是林黛和谢恒奴的孕事。
林黛临近分娩,至于谢恒奴那边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但算算日子也不过只是一两个月的事情。
沈溪发现,每当自己要当父亲时,就会调离出京,这是他最发愁的事情,总是不能在妻儿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守候身边,无法尽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谢恒奴情况好一些,毕竟已是第二胎,有过做母亲经验,这次怀胎后什么事都驾轻就熟,她还不时去指导一下林黛。
林黛的状况就很不好了,在这时代已属“大龄产妇”,虽然今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