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很想跟王陵之说,此一时彼一时也。
现如今刘瑾在边军中的势力可说盘根错节。
倒不是因为之前刘瑾在宣府打了胜仗,赢得边军上下投靠。当然,是有这方面的原因,更主要还是九边官场文官武将贪腐情况特别严重,山高皇帝远,又手握大权,自然就会中饱私囊,这些人想获得朝廷支持,只能收买朝中大员,以前是刘健、李东阳和刘大夏等人,现如今当权的谢迁、沈溪不好收买,于是就从刘瑾身上做文章。
如此一来,九边军政体系便被阉党染指,刘宇、曹元等人被刘瑾调回京城,目的也是用这些人制衡京城文官集团。
这样的背景下,让王陵之去宣大乃至延绥,等于是说“送羊入虎口”,沈溪可不想让王陵之遭罪。
“暂时别想了”沈溪当即回绝,“先留在京城当好差,若你想练兵,就去城外操练地方驻京兵马,我给你这样的权限,至于你何时回边关怎么都得在你留下子嗣后,总归要让你有后才行”
王陵之苦笑“师兄,小山想跟我一道去边关,生儿育女之事根本就不用着急”
“胡闹”
沈溪当即有些恼火地喝斥,“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如此任性妄为知道你想到边关有所作为,但也要看什么时候,现在九边之地风平浪静,鞑靼使节都要到京城来了,你去了能有何作为还不如留在京城,再等一年多,那时陛下御驾亲征,你做先锋官难道不好”
“真的吗”
王陵之刚才还苦恼无比,但听说自己能当先锋官,马上提起兴致来。
沈溪轻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先回去吧,我有很多事烦忧,别来我这儿添乱记得不要把日常功课放下,锻炼一定要坚持,人一旦懈怠,很可能连刀剑都拿不稳,更有甚者连马背都上不去”
王陵之笑了笑“师兄请放心,以前我一个人练,找不到对手,军中将士都怕我,现在好了,有小山一起练,嘿嘿,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叫做棋逢对手”
沈溪听到这话,只有摇头苦笑。
仿佛王陵之找的不是妻子,而是志同道合的战友,两个暴力狂凑一块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去吧”
沈溪一摆手,让王陵之自便。
王陵之兴高采烈而去,沈溪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好乐的,只是得到一个空头许诺而已,现在他连出征草原的具体计划都没有,更别说是朱厚照御驾亲征时指定王陵之来当先锋官了。
寿宁侯府。
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早早便回到城内,早上出发前二人便安排好车驾,随时可以接他们回城。
“大哥,你看出来了吧,谢老儿和姓沈的小子,现在对刘瑾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就连张苑都老实了,咱现在等于把手头的权力拱手让给姓刘的阉人,再这么继续下去,怕是退无可退吧”
张延龄很不服气,跟张鹤龄发起了牢骚。
张鹤龄拿起茶杯呷了口茶水,道“总归朝中文臣在行动,此番若非陛下先一步而去,怕是矛盾就起来了,咱们也就能坐山观虎斗”
“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继续这么无条件退让吧现在姓刘的阉人已经把手伸到京营来了”张延龄不满地道。
张鹤龄沉思片刻,无奈摇头“回头找机会跟两边的人谈谈,谁跟我们合作,我们便倒向谁,这些天没去宫里见太后,若是太后出手的话,姓刘的不可能继续这么嚣张下去,至于陛下那边实在是指望不上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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