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冕把刘瑾赐见的消息告知后,江栎唯顿时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当即感激涕零地道“多谢张兄提携,举荐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张文冕没好气地说“没齿难忘不不不,还是给银子实在我跟着刘公公做事不假,但并不是什么肥差你也知我曾去宣府,差点死在那边回不来,你若不体谅的话,以后休想我帮你。”
“是,是”
江栎唯连忙行礼应声,心里却想“这姓张的比谁都可恶,不过是刘瑾身边一个幕僚,连个官身都没有,却一再坑我的银子,拖到现在才有机会跟刘瑾见面总算不枉费之前送给他的那些好处,但现在要贿赂刘瑾,怕是要砸锅卖铁了但为了能扳倒姓沈的小子,倾家荡产都值得”
江栎唯收拾心情,跟随张文冕一起到了刘瑾府邸。
到了地方才知道,刘瑾还在睡觉。
江栎唯听到这消息颇感意外,心里琢磨开了“宦官能在宫外自家宅院呼呼大睡吗这可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张文冕趾高气扬地道“公公说了,他睡醒后自然会见你,但谁也不知公公几时会醒来,你便留在院中等候吧,公公起来后便会接见你至于你是否有登堂入室的资格,一切要看公公对你态度如何”
这话让自江栎唯听了很不自在。
自己好歹是个正五品的锦衣卫镇抚,虽然这些年都没有获得提拔的机会,但怎么说也该比张文冕地位高,可惜的是现在张文冕就算屁都不是,照样可以牵着他鼻子走。
而刘瑾更过分了,半点面子都不给,江栎唯甚至不知自己几时得罪了这个阉党首脑。
刘瑾那边没起来,江栎唯又一心想借助刘瑾的力量报复沈溪,只能站在院子里等候,就算天很冷,北风袭来寒意浸人,浑身上下冷得直打哆嗦,他也没有转身离开,甚至连去墙角找个避风的地方都不敢。
上午巳时便到刘府,一直等到下午天色渐渐变得暗淡,江栎唯仍旧没见到刘瑾出来。
江栎唯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心想“姓张的不会是故意敷衍我吧刘瑾若真要接见的话,何至于要等到现在这种被诓骗的事情,在那些达官显贵家中见多了,难道刘瑾也是这种人”
就在江栎唯等得心烦意燥时,突然一个人从前方正堂走了出来。
江栎唯不认得此人,虽然他许久未见过刘瑾,但却能从相貌和岁数上辨认,此人并非他要见的正主。
此人要比刘瑾年轻许多,身上穿着儒衫,显得文绉绉的。
“你就是江镇抚”来人直接问道。
江栎唯本来兜着手缩着头,闻言不由打量来人,点头道“正是。”
来人道“在下姓孙名聪,字克明,乃礼部主事,公公在里面等你”
江栎唯这才知道原来眼前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刘瑾正牌军师孙克明,心想,早知道的话,巴结此人多好,一看就不是那种贪财好色之辈,比拉拢姓张的靠谱多了。
江栎唯行礼“孙先生客气了,在下这就进去,孙先生请”
刘府正堂,刘瑾换上太监的衣衫,准备乘轿回宫。
这会儿就连刘瑾也没有随时去豹房面圣的资格,只能通过安插在豹房的眼线随时关注朱厚照的一举一动。
刘瑾有些心急,出宫一天,司礼监那边积压的奏本不知有多少,他得赶紧回去批阅完,不然明天的事情就处理不过来了。此外他还得安排手下做事,并把当天官员和商人送来的贿赂整理妥当,再派人去私宅收银子藏银子。
刘瑾在正堂坐下,刚拿起茶杯,孙聪便带人进来了,连忙将手里的茶杯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