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沈溪散班回府,刚出兵部衙门,没等他上朱起所驾马车,便见到远处有车辆往这边过来,他略一打量,便知这是豹房的马车。
“难道是陛下前来见我”
沈溪感到很好奇,没有贸然上前迎接,防止有人对自己不利毕竟之前有过在家中遭受刺杀的经历,他在日常生活中分外小心。
等沈溪见到马车上下来一个戴着斗篷,走路姿势很古怪的人,便知道是张苑来了。
见到张苑,沈溪微微松了口气,如此说来皇帝没有到兵部衙门来现在朱厚照最信任的人已变成刘瑾和钱宁,他若微服出巡,没道理见不到那两个哼哈二将。
“沈尚书,有人要见您,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张苑一来便下意识地看了看左右,便然后才小声问道。
沈溪见张苑鬼鬼祟祟,便知没好事,回头看了朱起一眼,这才道“那就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吧”
沈溪本以为马车里有什么人,但从车旁路过时瞥了一眼,发现车厢里空空如也,才知张苑只身前来。
跟张苑进了一个小茶摊,二人相对坐下,张苑轻叹“想必你听说钟夫人的事情了”
听到钟夫人的名字,沈溪脸色阴沉“什么事我知道,你我都很清楚你今日专程前来说钟夫人的事情,却是为何”
张苑道“七郎,咱有话好好说,之前见面总是争吵,有何意义都是血亲,说起来咱沈家的祖坟真是好的不得了,你看看咱叔侄俩,如今皆为陛下跟前红人,至于为了一点小过节而将叔侄的感情置于不顾”
沈溪心想“你张苑不提亲情还好,一提就知道准没好事,不用说,还是为了帮助钟夫人逃走”
“有话只管说”
沈溪有些不耐烦了。
张苑左右看看,确定无人留意这边,才凑到沈溪耳边小声道“既然你不想听,那咱家就长话短说今日咱家得到钟夫人准允,前来跟你说说帮助她离开京城之事”
沈溪皱眉“张公公好大的胆子,你可知这件事若被陛下知晓,是什么罪过吗”
张苑摇头苦笑“咱家岂会不知但现在实在是骑虎难下刘瑾回朝后咱家已在陛下跟前失势,你也知道咱家是靠什么到的陛下身边,说白了就是外戚的支持,你想那张氏兄弟是好对付的人吗如果咱家没了利用价值,外戚根本容不得咱家就在今天上午,寿宁侯来信,让咱家尽快把钟夫人送走,断了钱宁执掌锦衣卫的路子”
说到这里,沈溪倒觉得这一回张苑带着诚意而来。
至少张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明白了,不是他自己有那胆子,而是迫于无奈必须这么做,否则将不容于张氏兄弟。
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沈溪还是觉得不靠谱。
“我帮你把人送走,回头出了事,你一定会把责任都推在我身上要是逃脱不了罪责,你一准儿拉着我跟你陪葬最后,就算什么都没发生,你有了我的把柄,将来我可就要听你的号令行事了”
想明白这些,沈溪不想再跟张苑讲条件,摇头道“我不管张公公作何来跟我谈这些,单就这件事而言,这可是大不敬之罪你以为自己是为陛下好,避免他强抢民妇致声名受损,但陛下不会领情,相反,若陛下知晓真相,任何跟这件事有关的人都逃不脱罪责”
张苑苦着脸道“我说大侄子,以前我一直都觉得你有勇有谋,不会在这种利国利民的大事上畏畏缩缩,不敢主动承担起重任吧”
沈溪懒得看张苑,这种激将法对他来说半点用都没有。
张苑再道“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