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跪在地上,近乎是哭诉道“老奴感激陛下恩德,感激沈尚书提携为陛下做事,老奴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嗯。”
朱厚照满意点头,脸上多了一抹释然。
“记得你今天说的话,朕希望看到你的政绩,而不只是听你嘴上说说。接下来一个月时间,你回司礼监,只负责打理两京事务,至于地方事务,朕准备暂时交给内阁处置,沈尚书的兵部你也不得随便干涉,一切照旧。朕两年平定草原的国策,仍旧没有改变”
听到这里,刘瑾有些傻眼了。
之前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可说是“立皇帝”、“九千岁”,现在倒好,属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事情却要跟内阁均分,地方主要事务交给内阁处置,等于说他敛财的机会失去大半。
刘瑾心想“陛下为何要做出如此安排难道是对我不信任了又或者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啊对了,怪不得姓沈那小子突然转性帮我说好话,这件事有很大可能是他在陛下面前说的,让陛下分权,限制我手头权力,这样他既赚个好人,又让我无法跟以前那样专权。”
朱厚照见刘瑾不回话,有些着恼“朕跟你说的话,听到没有”
“老奴听到了。”
刘瑾心中恼恨,脸上却表现出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道,“陛下,若遇到事情,内阁跟司礼监出现争执,那时该听谁的”
“这个”
朱厚照有些为难了,之前沈溪可没跟他交待过这些细节。
最后,朱厚照一拍胸膛“那就来问朕,这种有争执的事情,必然是要紧事,朕不能对朝政完全不理不问,趁着朕清闲的时候,你尽管来问朕便可”
“是,陛下”
刘瑾磕头不迭,脸上呈现隐晦的笑容,显然奸计再次得逞。
张苑张嘴想提醒朱厚照,但想到自己的身份,便缄口不言。
朱厚照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刘瑾算计。
刘瑾心道“以前我专权时,陛下也想过问朝事,但每天都沉迷逸乐,我每次都趁着陛下兴致起来的时候说事,陛下总不厌其烦,如今我只需如法炮制,事情便可交给司礼监处置”
“其实朝廷所有事情,都可以归到两京之事,毕竟两京有六部,那时内阁还有什么权力哼,你沈之厚有张良计,我张某人有过墙梯“
朱厚照道“之前你不在京城,朕没安排新的司礼监掌印,你回去后,将那些积压的奏本找出来看看,有无重要的事情,从现在开始,你便正式履职吧”
刘瑾再次磕头“是,陛下,老奴这就去为您办事,一定不让陛下费心”
不知道的,一定以为眼前二人是圣君和忠臣,只有知根知底的才知道这是无道昏君和专权的阉宦之间的对话。
一切尽入张苑眼,他满腔怒火却不知该往何处撒,当刘瑾前往司礼监履职时,张苑带着恼恨离开乾清宫。
当晚朱厚照照样会前往豹房鬼混,却没叫上张苑,而是让小拧子随侍身旁。
这次战事,小拧子作为胡琏部监军,立下战功,再加上岁数跟朱厚照相仿,此番回朝马上得到朱厚照赏识。
张苑感觉到自己正逐渐失去皇帝的信任。
出宫回家的路上,张苑还在琢磨这件事,嘴上抱怨个不停“陛下这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啊”
张苑出宫后,直接往自己城东的家去了。人的行为习惯很可怕,他得势时置办的宅院,已成为他心灵的寄托,现在就算前途暗淡,依然忍不住要回到自己避风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