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苑喝问“戴公公,你这是何意”
戴义笑道“咱家只是听从陛下吩咐,至于具体是何意,张公公还是自个儿去问陛下。沈尚书,您请”
此时的戴义,俨然已接替迎候沈溪的职责,张苑就算心怀不满,但因毕竟他不是最后一个面圣的太监,对于朱厚照的命令不是那么了解,现在若阻碍戴义和沈溪,可能会忤逆朱厚照,实不可取。
张苑咬着牙,只能愤怒甩袖,望着沈溪随同戴义一起入内。
等人进去后,张苑愤然自语道“好你个戴义,本以为你会听咱家的话,咱家发达了也可提携你一把,让你继续留在司礼监,既然你如此不识相,胆敢跟咱家争夺圣宠,那可就别怪咱家对你手下无情”
沈溪对于张苑跟戴义等人争斗,并不是很在意。
不管是张苑上位,还是戴义最终上位,在沈溪看来差别不大,这些人即便拿下司礼监掌印之位依然要倚重背后的势力,宦官在做事上不可能完全听从外臣,像萧敬那样为人谨慎谦和的司礼监掌印,可遇而不可求。
无论司礼监掌印太监职位最后归属了谁,直接受到影响的都是阁臣,尤其是内阁首辅谢迁,而不是他这个兵部尚书,对此沈溪不是很上心。
进到乾清宫内,照理说这里已不陌生,但沈溪此番光临,还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因为朱厚照实在不靠谱,身为皇帝不务正业,即便之前沈溪有过几次面圣,但基本都不在乾清宫内。
原本皇帝面见大臣的地方,现在反倒成为了摆设,沈溪面圣必须要到宫外豹房去,不伦不类,让沈溪觉得这天子之威如同儿戏。
乾清宫大殿桌案后面,朱厚照坐在龙椅上打瞌睡,此时的小皇帝已非常疲乏,吃喝玩乐一宿,清早本来就是人最疲倦的时候,加上他刚刚从灯红酒绿中归于平静,身体从紧绷到放松,能有精神就怪了。
戴义上前行礼“陛下,沈尚书来了。”
“嗯”
朱厚照闻言抬起头来,面色稍微有些发红,不知是因为饮酒过量,还是因为感染了风寒。
朱厚照看着沈溪,勉强一笑“沈先生到了请坐赐座”
周围没什么人,戴义亲自去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沈溪身后。戴义笑道“沈尚书可真有福气,能得到陛下赐座”
这种恭维话,沈溪听进耳朵里都感到难受,他发现现在宫里这些太监对他都很巴结,张苑到戴义已经算是宫里太监中除刘瑾之外地位最高的存在,现在为了个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都在拼命恭维他,希望他能在皇帝面前说句好话。
沈溪恭敬行礼“微臣只是前来奏禀军情,不敢君前失礼。”
朱厚照道“沈先生,咱们又不是外人,这里也没外人,坐下来说话方便些,不必太过拘礼。”
沈溪心想,就算你朱厚照说得在理,但我身为臣子,跟君王奏报事情时坐着说话,未免有些太过不懂规矩了。但随后仔细一想,朱厚照从来都不是一个讲规矩的人,若太坚持反倒惹得大家都不愉快,于是沈溪只得坐下,但还是保持谦恭的姿态。
朱厚照问道“沈先生,之前朕已问过张公公,得知前线一些情况,看来宣府这场仗,有些拖延啊,不知多久能出结果这都已快一个月了吧”
沈溪打量朱厚照,心里多少有些无奈。
瞧这皇帝做的,昏天暗地一个月,连时间都搞不清楚,一门心思只要最后的结果。
这是一个不注重过程的帝王。
沈溪回道“宣府战局存在诸多变化,如今鞑靼人尚未攻破张家口堡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