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来了。
时间比沈溪预想中早许多。
朱厚照亲自带的人不多,除了钱宁、张苑外,就只有一些侍卫,从豹房过来没几步路,他一路优哉游哉慢步而来。
“参见陛下”众人出来迎驾,尚未走到前面院子,便见朱厚照进了月门,大臣们只能原地行礼请安。
朱厚照手里拿着一柄折扇,无意识地扇着,精神有些恍惚,突然看到一堆人向自己行礼,将他吓了一大跳。
朱厚照一怔,打量面前黑压压一片弓腰行礼的人群,尴尬地招呼“诸位都在哈,这不是英国公和国舅吗这位是”
朱厚照看到张懋身旁的夏儒,感觉很陌生。
场面非常尴尬,女儿早早便嫁入宫中,但却一直没被皇帝宠幸,夏儒这个国丈当得名不副实。
张懋经验丰富,笑着说道“陛下,这便是国丈,当日匆忙一见,怕是认不出来了吧”
朱厚照皱眉,他不喜欢夏皇后,自然也就不喜欢夏皇后的家人,好在他不想在大臣面前失去威仪,顺口道
“原来是夏国丈啊今日前来的都是大明栋梁,前方军情紧急,朕不跟诸位多说,到里面叙话吧”
“陛下请”
沈溪出列后在前引路,带着朱厚照进入会议大厅。
文臣武将跟在后面,与朱厚照一起步入其中。
朱厚照进了会议大厅,看到里面别具一格的布局,眼前一亮,精神振奋“嘿,沈尚书已将会场布置好了连军事图都挂上了,还真细致”
说着,朱厚照往之前饱受张延龄抨击的军事图走过去,仰头仔细端详,好像非常内行,指着军事图中一些标注,点了点头,道“还做有标尺,那不是从京城到边关各城池距离,可以一目了然”
在场的人听到皇帝的话,不由把目光往张延龄身上瞄。
你建昌侯不是说,这地图没甚必要,是沈尚书公器私用为自己爱好浪费国库的钱吗现在陛下对这东西有如此高的评价,你倒是站出来驳斥啊
张延龄还真不甘心,走出来道“陛下,这军事图跟以前的那些地图好似并无太大区别”
朱厚照望了张延龄一眼,道“国舅,这话你可就外行了,沈尚书绘制的军事图跟以前朕见过的地图区别实在是天差地别以前那些地图,画得都很潦草,说是准确,但只是一个大概方位和标注,哪里能跟眼前这幅军事图相比”
“你看看,这上面每两个点之间的距离,都可以用尺子度量,然后根据比例尺详细算出实际距离嗨,我跟你解释这个干什么这可是高深的算术,你们不懂”
这年头的人能习得四书五经就不错了,更别说是算术。
而比例尺和复杂的数学运算,必须要找专业人才,至于张延龄,由于只会简单的加减乘除运算,其他的根本就没涉及过,就算给他一份精准地图,也算不出实际距离
朱厚照则经过这方面的学习,他自小就聪明,听说这跟行军作战有关便用心学习,加之沈溪详细教授,造诣不低。
当朱厚照看到自己擅长而别人不会的东西,自然要拿出来显摆一番,间接也就将张延龄贬低。
换作别人,懂得人情世故,不会这么贬斥自己的亲舅舅,但朱厚照哪里管这一套
沈溪恭谨地道“陛下,军事图已按照您的吩咐画好,以后军事指挥所内谋臣,臣都会传授解军事图的标尺计算方法,以确保大家能对行军路线和时间进行计算,达到对战局了如指掌的目的若陛下认为还有需要加强的地方,请示下”
“就算有,朕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