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彬这个名字,他许久都没听过了,甚至魏彬具体当着什么差事,他也快忘到九霄云外了。
倒是沈溪提起三千营,他才回忆起来,当初还是他斗垮刘健和李东阳后,经刘瑾提议才任命魏彬担任的那个职务。
朱厚照有些着恼“谢阁老为何要入宫见母后母后剥夺一个朝臣的官职,难道不用跟朕商议么”
钱宁见朱厚照生气,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赶紧劝道“陛下请息怒,陛下请息怒啊”
这种说辞根本就是火上浇油,这也是钱宁利用朱厚照倔强的性格,让小皇帝感觉下不来台,进而驳回张太后的谕旨。
沈溪道“或许陛下有所不知,昨日短短一天之内,朝廷六部、各寺司衙门和科道近百名官员纷纷上疏弹劾魏彬,共列出十几条罪状,但因陛下不在宫内,这些弹劾的奏本,未能上达天听”
朱厚照皱眉“有这回事吗钱宁,你知不知道”
钱宁一听,有些傻眼了,赶忙矢口否认“陛下,小人身处豹房,对朝事一无所知啊”
这下钱宁开始为自己发愁了,生怕受到皇帝责骂。
沈溪笑了笑,道“钱千户恐怕确实不知情,毕竟这件事只在朝中发酵,朝臣们也是考虑到如今边关不稳,亟需稳固京师防备,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奏请臣在此之前也全不知情,这件事也并非由兵部发起”
朱厚照生气地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边关之事跟魏公公有什么关系说剥夺职位就剥夺,朕可放在那些臣子眼里”
“呃”
钱宁正要帮腔,但想到沈溪在旁,只能缄口不言。
此时钱宁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刘瑾已不值得他说话,如今他地位急速攀升,已不需要为离开京城前途未卜的刘瑾卖命。刘瑾已无以前那种只手遮天的权势,反倒是现在的沈尚书,颇有在朝翻云覆雨指点江山指鹿为马的架势。
“沈尚书突然替我说话,说我不知情,定是向我示好,或者说是在警告我,如果我继续帮刘瑾说话,那就里外不是人了”
钱宁虽然为刘瑾举荐,但现在他混得很好,无需继续做刘瑾的附庸,这会儿钱宁更愿意在几大势力的夹缝中生存,甚至逐渐培养起自己的势力,与朝中其他集团分庭抗礼。
沈溪道“陛下,虽然臣并未涉及此事,但其实很多事也是微臣担心的地方,尤其涉及京城防务。”
朱厚照抬头打量沈溪,不解地问道“难道沈先生也觉得魏彬这个人靠不住”
沈溪摇头“谁靠得住靠不住,不在臣的考虑范围之列,问题是既然有那么多人弹劾魏彬,说明这个人确实有问题,才会惹得朝中大臣不满。”
“嗯。”
朱厚照认真思考一番,终于点了点头,但眉头依然皱得紧紧的,“不过难道沈先生不觉得这些人管得太宽了吗”
沈溪道“现在并非是朝臣手伸得是否太长的问题,而是陛下必须要安定人心或许弹劾魏彬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若陛下可以正视听,在危急关头以魏彬一人之职,换取朝臣信任,那朝廷是否会就此上下一心共御外辱呢”
朱厚照很苦恼“话虽这么说,但朕不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得别人认同”
沈溪问道“陛下有多久没见过朝臣了”
“嗯”
朱厚照被沈溪这么一问,一时间面红耳赤,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他除了之前跟沈溪去过一趟军事学堂,接见兵部的一些官员外,确实已经很久没见过朝臣了。
那次很多人传言说宫中会重开午朝,但之后便杳无音讯,朝臣们失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