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坐下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道“听谢老的意思,是要在国子监帮学生做一下宣传,让在国子监深造的学生转投军事学堂,学习兵法韬略为国效命”
谢铎苦笑一下,摇头道“这事,老朽可做不了主,若是老朽帮了你,怕是朝野上下非议重重不过,若你有这样的想法,可以跟陛下奏请,若陛下颁发圣旨,要从国子监选人,老朽自然会帮你。”
从民间选人,显然不如从国子监选人来得方便,沈溪清楚这一点,国子监可说藏龙卧虎。
沈溪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之前太学苦读的严惟中,现在怎样了,是在继续学习,还是回乡了”
谢铎不明白为什么沈溪会提到一个没什么来头的人,仔细回想一番,才道“头年会试不第后,严嵩便离开太学,毕竟他已在太学读了六年跟你入太学是同一年吧不过他到现在还没考取进士,而你已做到兵部尚书,当初他这个神童的名号,可比你响亮多了。”
沈溪“哦”了一声,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历史上的严嵩,于弘治十八年中进士,未曾想因为我的到来,他竟然连进士这道门槛都没迈过去难道是因为嫉妒我这个与他比肩的神童,如今已经是朝廷二品大员,每遇到考试便心绪不宁所致”
沈溪再问“他如今还在京城吗”
谢铎摇头道“这恐怕要详细打探过才知晓,转眼间老朽回京已有七八年,今年老朽会上疏乞归,年老了总该回乡颐养天年现在做什么事情都有力不从心之感”
沈溪笑着劝道“谢老老当益壮,应对多为朝廷培养栋梁之才,怎能轻言辞官归隐”
谢铎没好气看沈溪一眼,道“别说我了,你现在应开始注意提拔人,如今你已是六部尚书,培养门生故旧无可厚非,如此朝堂上你才有一定话语权,否则的话,光靠你以前那些功绩,没过几年旁人就会说闲话。”
“唉,留在京城越久,朝中那些恩怨纷争便看得越透彻,以你现如今的年岁留在京城,我看并非什么好事。”
沈溪微微点头,看似同意谢铎的想法,但其实只是敷衍。
“谢老提醒的是您老请过目,这是学生刚写就的告示,准备面向大众招募人才,请您指正”
沈溪把之前让胡琏拿去张贴的告示誊本拿过来,让谢铎观览。
谢铎看过后,眉头皱得紧紧的,连连摇头“不妥不妥,若不设一道门槛,连市井之人也可来报名,非但选不出人才,反倒有可能让一些宵小之徒混进朝堂。若有狄夷细作参杂其中,这责任你可能担当”
沈溪知道老人家确实是在为自己着想,因此没有丝毫不悦,而是耐心解释“但现在要选拔合适的人才,似乎只有这一条途径可走毕竟那些功名在身之人,不会选择弃笔从戎之途。”
“或许真应该听从您老的建议,让陛下准允学堂在国子监选拔人才,但学生还是担心那些自命不凡的监生不屑到军事学堂这种地方,到时候反倒会生出事端。”
沈溪跟谢铎简单聊过,看看日头已到正午,便邀请老人家到衙门附近的酒肆简单对付一顿。
吃过午饭返回学堂,谢铎开始过问沈溪家事,把沈溪汀州府老家的情况,还有父母妻儿的近况都详细问过。
换作别人,不会关心这些。
沈溪一一作答,除了不能对人言说的事情,对谢铎并无戒心。
谢铎道“唉,未曾想这才几年,你家里便生出这么多事来老夫人过世一事,老朽有所听闻,你在朝为官,应多注意孝道,如此才能维持自己在朝野的清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