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还没失势,便感受一把世态炎凉。
当天早晨,刘瑾乘坐马车前往西直门外的军营跟王守仁会合。
车子走到城门口,一个前来送行的人都没有,跟刘瑾以往进出都一堆人前呼后拥形成鲜明的对比。
“平时对咱家恭维异常,等咱家稍微遇到一点挫折,连个来饯别的人都没有,这是看准咱家要死在宣府啊”
刘瑾愈发担心,感到此行无比凶险,心里懊恼“早知道听克明的,去跟王德辉见上一面,至少让王德辉指点一下他儿子,别让王伯安在路上给咱家使绊子王伯安到底是受姓沈的小子差遣,若半道对咱家下手,那这一行就太过凶险了。”
刚出西直门,刘瑾正在闭目思虑王守仁的事情,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刘瑾火气很大,当即把头凑到车窗前,喝道“怎的为何不走了”
在前面开路的随从一路小跑过来“公公,有人拦住车队去路。”
一听有人阻拦,刘瑾怒气冲冲喝问“谁敢拦咱家的去路立即把人轰开,若是轰不走,把腿给他打折了”
随从显得很苦恼“公公明鉴,不是不想把人赶走,实在是来人太多,点明要见公公您公公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
刘瑾掀开前面的车帘,探头一看,因为有雾,看不清前方是什么人,不明白一大早晨怎么会有人前来拦路。
刘瑾悚然一惊,内心不由胆怯“不会是有人想借机刺杀咱家吧”
就在刘瑾心生迟疑,甚至想叫马夫调转车头逃跑时,远处有人过来,看样子是锦衣卫装束,刘瑾顿时放心许多。
等人走近,刘瑾看清楚来人,眉头皱了起来来者不是旁人,正是一直依附于他,在他跟前“小人长小人短”的钱宁。
“刘公公,您前往宣府,怎不说一声,让卑职恭送”钱宁笑眯眯说道。
刘瑾见钱宁自称都改了,心里憋着一口火气,不过他马上意识到问题没那么简单,当即问道“你来作何”
钱宁凑到马车前“不是卑职想来送行,而是有贵人至此,卑职只是奉命前来护送”
听到钱宁的话,刘瑾连滚带爬从马车上跳下来。
钱宁赶紧上去相扶,此时刘瑾对钱宁没有了之前那种冷漠的态度,待站定后,对钱宁道“还等什么,快扶咱家去”
钱宁看了眼地上散落的鞋子,没有吭声,扶着赤脚的刘瑾往车队前走去,等到了一处草棚,刘瑾没见到他朝思暮想的皇帝,而是一眼便看到沈溪,沈溪身旁站着的赫然是接下来要跟他一起前往宣府的王守仁。
显然这是一次提前安排好的会面,只是刘瑾自己不知道罢了。刘瑾站定不走,似在思考此事背后隐藏的讯息,钱宁催促道“公公为何不进去”
刘瑾没多言,瞪了沈溪一眼,这才带着恼恨在沈溪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下,进入草棚内,见到一身便装正坐在一张桌案后喝茶的朱厚照。
草棚以及周边,除了朱厚照、沈溪、王守仁、钱宁、张苑和一干锦衣卫外,已没有旁人,刘瑾当即跪下来磕头“老奴参见陛下。”
朱厚照放下茶杯,捂嘴打了个哈欠,这才挪挪脚转过身子,打量跪在地上的刘瑾“这里不是朝堂,起来说话吧。”
朱厚照说话行事显得很干脆,却让刘瑾心里一阵温暖。
但随即,朱厚照又一抬手“沈先生不必站着,坐下来听这奴才回话。”
刘瑾正要起身,听到这话心里恼火异常,只能曲着身体,低着头站在一边去了,他故意站在朱厚照身后,好像要彰显自己皇帝亲随的身份。
“咦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