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于此时提出李频站出来作证,刘瑾深深地吸了口凉气事情到这个地步似乎已无转圜的余地。如果是旁人,他还可以辩驳,现在却是李频亲临,就算他歪点子再多也没有用了。
朱厚照很生气,将桌上的文房四宝一把推在地上,怒冲冲地道“既然沈先生已问过隆庆卫指挥使,知道事情真相,朕还召见作何刘瑾,对此你有什么可辩驳的”
刘瑾吓得冷汗淋漓,只能不断磕头,颤颤巍巍道“陛下老奴全然不知情老奴也被蒙在鼓里由始至终老奴都是根据地方所奏上疏陛下老奴该死”
“你何止该死,朕简直想将你千刀万剐是你信誓旦旦跟朕说,这件事绝对不会有偏差,朕让你派人调查,你却拿地方奏报来敷衍朕,要不是你派去的人被盗匪劫持,怕是筑京观就要用到我大明百姓的人头你你你这个混账东西”
或许是气昏头了,朱厚照俯身从地上捡起笔洗和镇纸,一股脑儿地往刘瑾身上砸去。
刘瑾仍旧在磕头,嘴上一直说“该死”,此时此刻他完全不知该说什么了。
沈溪道“陛下,以臣猜测,之前刘公公派去调查之人,应是被达延汗部左翼人马劫持,而非地方上奏报的遭遇贼匪战时内外关皆戒严,百姓都躲在城里,商旅绝迹,怎么可能有贼匪在外行恶就算他们想抢东西也抢不到只有鞑靼兵马,才敢在我大明腹地公然劫掠官府车队。”
朱厚照闭上眼,长叹一声“刘瑾啊刘瑾,你自讨苦吃,如果真如沈先生所言,这根本就是老天爷在惩罚你你派去的人居然会被鞑子劫持,而你自个儿却在朕面前信口雌黄说什么地方上并无虚报战功,你让九边将士怎么想难道让他们觉得朕是一个可以随意蒙骗的昏君吗”
说完,朱厚照站起身来,似乎想猛踹刘瑾几脚,但低头一看,刘瑾正在不停磕头,地上已出现一小摊血迹,分明额头已被磕破。
沈溪看到朱厚照于心不忍,当即行礼“陛下,为今之计不是惩罚刘公公还有地方上虚报战功的将官”
“咦”
朱厚照惊讶地抬头打量沈溪,不解地问道“按照沈先生的意思,莫非朕还要哄着这些人不成他们欺骗朕,把朕蒙在鼓里,就跟小孩儿一样糊弄,朕杀他们十次都算是轻饶”
沈溪道“如今将游弋在内外关之间的达延汗部左翼人马击败,并将鞑靼人犯我边陲的野心彻底扼杀才是重点。陛下暂时不能惩戒孙秀成等人,反而要让他们戴罪立功,若阵前拿人,怕是宣府、大同一线会出现变故请陛下三思”
刘瑾也赶紧帮腔“是啊,陛下,国事为重,一定要先驱除外敌才可”
“闭嘴,你个老阉人,朕早就觉得你居心不良,居然欺君罔上,现在朕连面子都要放在一边,得先抵御外辱才可一切都拜你所赐”
朱厚照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到刘瑾头上,刘瑾直接被踢翻在地,等他重新爬起来时,脸上全都是血。
但转瞬刘瑾又跪到地上磕头不已,摆出一副任打任骂的态度,以换取朱厚照同情。
朱厚照一挥手“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朕要御驾亲征,只有这样,才能让前线将士感受到朕的威严,让天下人知道我这个皇帝不是摆设”
沈溪委婉地劝谏“陛下不必急着领兵如今朝廷乃被动应战,且鞑靼有内应兵马在内外关之间活动,对我大明军队动向了若指掌”
“陛下御驾亲征所率乃没什么战斗力的京营人马,若为鞑靼人洞悉,此战将会陷入被动,无法达到奇袭之效。”
“且宣大之地将领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