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听到这话,陷入沉思。
沈溪没有解释,他这番话是想跟王守仁提个醒,你马上要去宣府,查地方虚报战功的事情就要落在你身上了
说是要去见朱厚照,但沈溪却一直没动身。
正式见驾前,沈溪必须确定刘瑾已将具体战功奏报朱厚照,且要确定刘瑾为了争功,勒令地方上虚报战功。
沈溪亲自去谢迁位于长安街的小院,见到当朝首辅。
这段时间谢迁很少进宫,主要是朱厚照没在宫中,刘瑾肆无忌惮,从来都是将直接批阅好的奏本下发内阁,谢迁这个首辅等于连票拟的资格都被剥夺,一气之下,每天只是到内阁点个卯,然后便回到小院养尊处优。
见沈溪前来,谢迁多少有些意外,道“你小子还算有良心,遇到事情先来问问老夫的意见,若你一意孤行,看回头老夫是否还会帮你”
谢迁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看起来是个老顽固,但实则总是在背后默默付出。沈溪非常感激谢迁为他铺路搭桥,没有谢迁这个首辅在,他还真不敢回朝,面对咄咄逼人的阉党,每天都过着勾心斗角朝不保夕的生活,不如争取外调当个小吏来得清静。
跟刘瑾斗可不仅仅是个力气活,更是技术活,而技术中最关键一条便是人脉,这恰恰是沈溪欠缺的。
进了书房,谢迁先坐下,喝了杯热腾腾的茶水,然后才给沈溪面前的茶杯倒上,嘴上道“今儿天凉,距离中秋本还有一旬,却有寒风萧瑟之感,看来今年冬天又不会好过,许多事需要提前准备对了,你小子何事来见老夫”
沈溪道“宣大总督府派了副总兵王全到京城奏禀请功”
谢迁无奈一笑“来了有何用陛下不上朝,他连面圣的机会都没有退一步说,就算面圣又如何,这样的莽夫能知道多少事还不是地方上那些文官闹出来的哦对了,你准备怎么做”
沈溪将之前张懋和自己在王全面前说的话如实告知谢迁。
谢迁嘀咕好半天,才摇头道“如此也不太好,怕是孙秀成已跟王全交待好一切,让他面见刘瑾时该如何说,这么做,岂非正好趁了他们的心愿对张老公爷也有些不利”
沈溪却不以为然“若我是孙秀成,明知道自己做的事可能会引起朝廷怀疑,绝不会派知情人到京城,肯定从麾下随便找个没亲历战场的人,交待几句,到京城后按照既定说辞奏禀”
“这次王全从兵部衙门得知消息,必然惊慌失措,回头就会去信孙秀成。就算王全对虚报战功之事不知情,作为边关将领也该猜到一二,现在既已知道朝廷怀疑,岂能不跟孙秀成通风报信,让上司有所防备”
“没用,没用”
谢迁继续摇头,“做这些纯属徒劳,刘瑾跟孙秀成间肯定私相授受,就算你拿了王全所写信函,又能做什么”
沈溪笑道“我没说要做什么,只是想扰乱一下视听阁老,今日学生前来找你,也是为执行下一步计划该派王伯安去宣府了。”
谢迁皱眉“怎么这般快你确定鞑靼人会按照你设定的步骤走”
沈溪点了点头,道“算算时间差不多了,这一两日内,刘瑾便会把宣府的事情上奏,只要他上奏,我便参他一本,我会亲自去豹房面圣,只要我能拿出确凿的证据,刘瑾只能在陛下面前俯首认错。”
“玄乎。”
谢迁还是不太肯定沈溪的做法,“提醒你一句,做事小心一点,别以为刘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