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道“承蒙先皇抬爱,老臣位列顾命大臣之列惜尸位素餐,实在有负先皇所托”
张太后摇头道“老实在过谦了,以老之能,辅佐先皇开创圣明之世,足见老能力卓著。可惜现在皇儿年少,对于朝事漠不关心,反倒对逸乐之事沉迷不能自拔,却不知老有什么好建议”
这问题,把谢迁给难倒了。
让朱厚照回归正途,这是一个很大的课题,很多大臣都在研究,但可惜没有任何结果。
这课题最大的阻力,来自于朝中阉党独大。
阉党已占据朝堂,在一些正直大臣看来,如今朝纲败坏,gun hǎng的腐朽已烂到骨子里去了。
谢迁为难地道“回太后,老臣只能尽可能劝诫陛下,除此之外,尚希望陛下早些定下心来”
张太后点头道“实在为难谢老了,若是先皇泉下有知,对皇上现在所作所为,也一定会深感失望。”
听到这话,谢迁终于坐不住了,干脆站起身来,躬身面对张太后,不敢作答。
张太后道“老坐下来说话吧,今日聊聊家常,不必拘束,也是因昨日一件事,让哀家突然有了如此多感慨老或许不知,皇上昨日傍晚离宫,至今未归,到此时仍未跟皇后共效于飞”
谢迁心想,告诉我做什么,这不是添乱吗
谢迁突然跪下来,磕头道“老臣未能尽职尽责教导好陛下,实在有负先皇所托,老臣愿意辞去朝中差事,告老还乡。”
张太后闻言有些诧异,赶忙起身“老快快起来,您这是做什么陛下有今日,实在是哀家教导无方,跟老有何关系将来陛下造诣,全在老辅佐上,老这么做,让哀家如何自处啊”
朱厚照那些破事,谢迁简直一句都不想多问。
身为大明首辅,很多事谢迁不得不管,但问题是他有心却无力。此时谢迁想的不是如何解决皇帝和太后,以及皇帝跟皇后之间出现的矛盾,而是想怎么告老还乡,躲避责任。
谢迁面对张太后的礼遇,心里很纠结“现如今陛下信任的乃是刘瑾和宫里的阉人,对朝臣的话基本不予采纳,这会儿太后让我去说项,不如让刘瑾去,到底刘瑾跟陛下间能说上话,让我去,我能见到陛下”
“太后老臣实在力不能及啊。”谢迁就算被张太后亲自搀扶,还是做出不肯合作的姿态。
张太后凄哀地说道“老所提困难,哀家都清楚皇上太过顽劣,老只管去跟他说说,若他不肯回头,哀家不会因此而怨责老,请老看在我们孤儿寡妇的份上,帮忙出面说和”
此时张太后欠身行礼,已经算是对谢迁最大的礼遇,谢迁非常为难,心里琢磨这件事到底如何解决才算正途。
谢迁站起身“既然太后坚持,那老臣便勉强一试。但恕老臣直言,老臣如今怕是连面圣都困难,更莫要说劝陛下回头了。只怕老臣去了后,会让陛下心生怨恨,那时老臣将难以担待。”
张太后在这方面体现出对儿子的信心,安慰道“不会的,皇上还算是知书守礼,您是皇上的恩师,您去劝说最为妥帖,换了旁人怕是不行,毕竟老是当朝首辅,朝中一切都要仰仗您”
谢迁暗忖“我还首辅呢,现在什么事轮得到我来管就一个相对独立的兵部也是在沈之厚手里,平时我去跟那小子说事,他还显得不耐烦,让我前去面圣,简直是打自己这张老脸啊”
谢迁不愿去见朱厚照,但现在张太后把他当作救命稻草,他自己也不想让张太后失望。
在谢迁心目中,始终希望太后和皇后能劝朱厚照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