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走后,沈溪皱眉想着心事,没有说话的意思。
这下谢迁不满了,质问道“怎的,你竟然对伯安有所怀疑他跟你可是同年进士,又出自名门,为何得不到你信任”
沈溪看着谢迁,郑重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此回答不知阁老是否满意如今这个世道,我等跟阉党间的矛盾已公开化,就连兵部内也有人被阉党收买,如此时候,难道应该毫无戒备,对人推心置腹”
谢迁嘀咕道“你这小子,虚岁才二十,却老抱着五六十岁老年人的心态对待人和事你做事既有年轻人的莽撞,又兼具老年人的稳重,实在难以把握你的想法之前伯安在时,你遮遮掩掩,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准备如何对刘瑾展开反击”
沈溪摇头“学生并无良策”
“什么”
谢迁对沈溪的回答非常意外,喝问,“老夫上门来,将你面对的困难详细告知,让你有所防备,你居然无从应付”
沈溪叹道“刘瑾的反击,的确比我想象中更为犀利,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他可以时时刻刻前往豹房面圣,深得陛下信任,现如今陛下将六部审查权交给他,圣谕既下,阁老认为学生应以何等方式反击”
谢迁思索了一下,说道“难道你不能去面圣不做出任何努力,只说没机会,老夫不觉得这是你应有的态度。”
沈溪苦笑着解释道“其实阁老上门告知前,学生已知朝中发生变故,刘瑾权力再次增加。不过,现如今我等目的是斗倒刘瑾,而非对其发起的攻势疲于应对,处处被动。”
“换个想法,就算刘瑾没有掌控六部审查权,学生不听其号令,那又如何说到底,就算刘瑾管不到兵部来,仍旧控制朝政大权,照样呼风唤雨,上可蒙蔽陛下视听,下可让臣民惧怕,朝局难道会因一个政策而有所改变”
谢迁原本觉得沈溪推出国策后,在与刘瑾的斗争中占据主动权,如今听沈溪这么一说,不由犯起了嘀咕,道
“刘瑾管不到兵部,没有兵权,至少不能祸国殃民再者,你可以利用陛下对军事的兴趣,将他慢慢拉回正道来。”
沈溪摇头“阁老,贪图享受是人之天性,况且陛下年少,对于奇技淫巧的东西非常感兴趣,再加上青春期对异性的向往,沉迷逸乐便不可自拔。就算陛下对军事再感兴趣,但要他完全放弃那些懈怠人心志的东西,远离奸宦,也难以做到。”
谢迁恼火地道“那你之前还要提出国策”
沈溪诚实回答“学生不过是为求自保罢了,面对那么强的对手,难道不应该为自己留后招手里掌控一支军队不比什么都强不过刘瑾别出心裁,突然从陛下那里要来对兵部的审查权,以后兵部做事便在其监督下似乎一切又回归。”
谢迁满面愠色,一时间都不想搭理沈溪了。沈溪也不为自己多做解释,主要是不想给谢迁一些无端的希望。
沈溪知道,历史上刘瑾倒台不是因为别的,只在于其威胁到了皇权。要让刘瑾倒台,不是自身掌握多大权力,也不是去皇帝面前说刘瑾的坏话,而是要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让刘瑾越发集权,行事再无顾忌,皇帝才会逐步认识到刘瑾对自己的地位构成了威胁。
不管沈溪再受宠,但内外有别,现如今刘瑾才是皇帝跟前真正的近臣,要在朱厚照面前吹风,谁也不会比刘瑾更便利。
这需要一个适当的时机,当皇帝发现刘瑾已显露取代他的趋势,那时沈溪的机会才会到来。
沈溪原本想留谢迁吃饭,谢迁不仅直接拒绝,又教训一通“你小子,对什么事都不上心,老夫知道刘瑾权势增加,坐立难安,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如今要赶去内阁看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