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想通,如果皇帝要惩罚他,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认定他有罪,再如何表清廉都没用。
朱厚照站起身来,将手按在刘瑾头顶,稍微躬下腰“你记得,你就是朕养的一条狗,朕让你兴盛你便兴盛,若你做事不当,朕觉得你可以去死了,便会将你剥皮拆骨。这次的事情,朕不予追究,毕竟你得来的银子,主要供朕享受,豹房的建立有你一份功劳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说完,朱厚照再次拍了拍刘瑾的脑袋,刘瑾吓得直磕头,不知该怎么谢罪才能让朱厚照满意。
朱厚照的脚步声远去,但刘瑾依然不敢抬头,生害怕皇帝是在试探自己。半晌后,张苑走过来道“刘公公还在这里跪着作何陛下已经出宫去了,您该回去了吧”
听到张苑的声音,刘瑾心中来气,甚至觉得弹劾之事有可能是这个对头在背后搞鬼。
刘瑾站起身,果然看不到皇帝的踪影,但他兀自后怕不已,竟有种死里逃生的错觉,心想“好在之前把银子拿出些送给陛下,若没这笔银子打点,怕是陛下今日直接就要拿我问罪了。”
张苑见刘瑾发愣,不由窃笑“怎的,刘公公傻了”
刘瑾瞪了张苑一眼“咱家的事情,与你何干干你自己的活去”
宫里能这么喝斥张苑的,除了刘瑾外没旁人了,此时张苑就算怒目相向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刘瑾嚣张而去。
张苑在刘瑾走远后,甩了甩袖子,不屑地道“除了陛下信任,连个靠山都没有,看你嘚瑟到何时。哼”
刘瑾被弹劾,恰好是在他捣鼓变法之时。
刘瑾回去后,越想越气,对张文冕和孙聪发火“定要找出何人陷害咱家,咱家绝不能让这人安生。居然栽赃到咱家头上来了,气死咱家了”
刘瑾最上说自己无辜,但孙聪和张文冕都清楚其中内情,知道这次刘瑾纯属死里逃生。
虽然朱厚照保下刘瑾,但同时也让人来查刘瑾府邸,若非银子藏在别处,这件事就要被揭发开来,那时朱厚照恐怕不会再顾惜刘瑾。
孙聪道“却不知陛下此番为何突然听从奏疏意见,要查办公公”
刘瑾怒道“鬼才知道是怎生回事。”
张文冕轻叹“显而易见,陛下怕是心中已对公公生疑,同时又想让朝臣闭嘴,所以才来这么一出。如果公公真被查出有罪,那时陛下未必会保公公,毕竟在陛下看来,公公已无利用价值。”
刘瑾瞪着张文冕“你居然敢在咱家面前非议陛下陛下从来都没说要置咱家于死地,你根本不知陛下跟咱家的亲密关系掌嘴”
张文冕见刘瑾一副择人而噬的凶悍模样,不敢违背,果断掌了几下自己的嘴巴没真打,只是打出个声音给刘瑾听,让刘瑾消气。
刘瑾问道“之前让人去通政使司调查,可有结果”
孙聪道“尚未有头绪,或许只是普通监生所写,甚难调查。”
刘瑾摇头“不会是普通监生,那文笔措辞,至少也是个进士,或许是那些朝臣这件事咱家一定要追究到底,今日不将其惩戒,别人以为咱家好欺负,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欺负到咱家头上来。”
孙聪请示道“不知公公准备如何调查此案”
刘瑾琢磨半晌,没有结果,最后他看着刚掌了自己几下嘴的张文冕,问道“炎光,你怎么看”
张文冕耷拉着脑袋“公公要追查何人所写,怕是困难重重,写此奏本之人正是惧怕公公才会以匿名方式所写,若公公想日后不被人攻讦,只有让朝臣知道公公您的威严”
刘瑾皱眉道“怎生让他们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