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聪在刘瑾手底下做事,急需帮手,因为刘瑾把权力攥得太死,以至于朝廷上下,从六部、各寺司到地方衙门,大小事情都一把抓。
而刘瑾精力毕竟有限,他擅长的是经营世故,善于看皇帝脸色,可是学问和才能不高,在刘瑾野心勃勃的情况下,必须要有可信赖之人帮忙处置事情,甚至连朝事奏本都需要找人商议。
刘瑾当前最信任之人便是孙聪,因为孙聪是刘瑾认识不多的读书人,又是他的妹夫,便把朝事交给孙聪处理。
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有限,又不能倚重旁人,只能事事亲力亲为,孙聪感觉身心俱疲。
张文冕登门求见,就算孙聪一时不接纳,但久而久之也必然会加以重用,因为孙聪一个人应付不了刘瑾交托下来的差事。
此时让孙聪感觉棘手的事情共有两件,全是刘瑾交待下来的,一件是想方设法把张苑手上的东厂、锦衣卫控制权夺回,另一件事就是暗中找人刺杀沈溪。
刺杀一个兵部尚书,孙聪无法假手他人,而从张苑手上夺回东厂和锦衣卫,孙聪也觉得为难,于是在为张文冕安排好住所的两日后,孙聪于宴请间假装无意提出,想看看张文冕的政治倾向,顺带试探一下张文冕的能力。
因为孙聪话说得隐晦,只说刘瑾手上权力不够云云,张文冕果断察觉到背后有隐情,当即直言不讳
“刘公公如今掌司礼监,但只是帮陛下处置政务,并不涉及其它权力,按照大明规矩,司礼监掌印不得兼领东厂,如今刘公公恢复西厂和内行厂,接下来是想将东厂权力归于手中吧”
孙聪故意装作喝醉了没听懂张文冕的话,又接着说“同为陛下做事,东厂在谁手中有区别吗”
张文冕精神一振,感觉终于找到发挥才能的舞台,便将他之前思虑和盘托出“以我所知,如今执掌东厂的是御马监掌印张苑张公公,张公公于弘治十一年由寿宁侯保举入宫,之后为东宫常侍,深得陛下器重,但他为寿宁侯控制,属于外戚党,有强大的靠山,恐怕不会事事听从刘公公的吩咐吧”
孙聪笑了笑,放下酒杯“继续说。”
张文冕接着道“如今执掌西厂之人,乃是前两年在西南担任监军之职的张永张公公,刘公公跟张公公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如今刘公公在朝呼风唤雨,但在皇宫内怕是另外一番情景吧”
“历来东厂都由司礼监排名第二或第三的秉笔太监担任,但现在张苑张公公以御马监掌印之身兼领东厂,堪称异数。而御马监本身又与兵部及督抚共执兵柄,实为内廷枢府,同时御马监还要管理草场和皇庄、经营皇店,与户部分理财政,为皇宫内苑之内管家,完全可以与司礼监掌印并驾齐驱,如今再加上掌西厂的张公公可说三足鼎立啊”
孙聪眯眼打量张文冕“这些事你从何所知”
张文冕道“我人虽在宫外,但这几年流落市井,结识的人不少,京城没有我打听不到的事情。”
“哦”
孙聪将信将疑,“那你可知如今刘公公最担心之人是谁”
张文冕自信地道“刘公公置内行厂后,在宫内即便无法全盘控制局面,至少不会惧怕张永和张苑两位公公,但如今听闻陛下要召三边总制沈溪沈大人回朝,这位沈大人可不简单,乃大明最年轻的状元,在朝中升官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偏偏战功赫赫朝中无人能挑刺,他回朝担任兵部尚书,上有陛下也就是他的学生,再有内阁首辅谢尚书相帮,刘公公在朝野呼风唤雨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吧”
孙聪不再说什么,默默思索张文冕的话。
张文冕突然问道“刘公公怕是已安排人去半道阻截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