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直接叫了沈溪的表字,以示尊重。
人前谢迁总算为沈溪保留几分面子,不管怎么说孙女婿现在已经是三边总督,地位尊崇,可以说大明朝廷将最重要地方军职交给沈溪,地位非比寻常。
进入书房,谢迁坐了下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随意吧。”
沈溪没有落座,道“之前阁老问及陛下在宫外所做之事以学生所知,现如今陛下可说是吃喝玩乐,唯独不思政务,为何朝臣不向陛下劝谏”
谢迁嗤笑道“劝谏你当此事有那么容易你曾为东宫讲官,当知陛下脾性,能听谁劝少年天子,一朝得志便忘乎所以,刘少傅曾试图劝谏,但因陛下生性叛逆,竟对刘少傅生出嫌隙连德高望重的刘少傅都不能提,朝中怕是没人敢拿此说事。”
谢迁还不知道萧敬遭到朱厚照暴打之事,否则会对皇帝更加忌惮。沈溪听了神色严肃“那便放任陛下在宫内宫外为所欲为”
“不若此还能如何”
谢迁不以为意地说道“小孩子嘛,贪玩是正常的事情,待陛下年长些,或许会有所收敛。你回到京城,去不该去的地方面圣,甚为不妥老夫不知你怎么想的,你去撞破陛下的丑事,陛下表面上不说,但心底肯定有根刺。”
“诚然,陛下现在是孩子心性,打从心眼儿里钦佩你,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助,会容忍你的一切僭越行为,但等将来他年长,羽翼丰满后就未必如此了伴君如伴虎,侍奉君王什么时候都不能得意忘形”
沈溪道“阁老所言学生谨记,但因时间仓促不能进宫,学生只好与陛下在宫外相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迁见沈溪迟迟不肯入坐,自己也只好站起来,道“你回到京城,怕是没两个时辰连兵部都没去过吧刘尚书你见过了吗”
沈溪摇了摇头,表示否认。
谢迁没好气地道“这次是刘时雍主导,方让你往西北为三边总制,你回京城先面圣,之后就该去见他,你来见老夫算什么意思刘时雍平时看起来大度公正,但私下里却很小气,你不先去见他,若是他给你穿小鞋,你在西北的差事怎么办老夫这里帮不上你什么忙,你还是先去见他为好。去吧”
沈溪心说,你谢大学士还有资格跟人论小气
这满天下的人,似乎最小气的就是你了,刘大夏性格要洒脱许多,若我回京不先来见你,回头不被你数落死
沈溪道“阁老言之在理,可学生如今已登门拜访,再去见刘尚书似有不妥,有事的话还是一次说清楚为好,免得大半夜的再跑一趟。”
“嘿,你小子还学会偷懒了,走几趟怎么了别说刘时雍那边,就算是吏部马尚书,你也应该去见见,还有英国公也罢,这都已经夜深人静了,你去谁家不被人厌憎也就是老夫,不跟你一般计较”
谢迁自说自话,居然最后自己把场给圆了回来。
沈溪见谢迁脾气似乎不怎么好,便道“阁老如今在朝中,怕是已经不得刘少傅和李大学士信任,在内阁彻底失势”
“胡言乱语”
谢迁最怕别人说这个,尤其是怕被沈溪知道,让他觉得大为丢面子。如今沈溪竟然当面提及,相当于打他的脸,顿时怒冲冲地驳斥,“老夫近来不过是在养病而已,你道听途说,还来老夫这里挑拨离间,以后怎么在朝堂立足”
沈溪微微一笑,道“阁老何必隐瞒呢之前翰苑举荐新阁臣人选,早就传遍朝野,之后王学士即便未得阁臣身份,仍旧留在内阁处置事务,而阁老您自己却已被隔绝在内阁之外,大有让阁老自行引退之意”
谢迁冷笑不已“这不过是你的推断罢了老夫如今在内阁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