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和谢迁对视一眼,熊孩子能力不大脾气却不小。
刘健道“陛下,这是吏部主事杨子器从施家台送过来的奏本,他禀奏泰陵玄宫金井之内,有井水冒出,特地请旨陛下另行改换泰陵选址”
朱厚照皱着眉头看了二人一眼,没有多说话,让萧敬把奏本拿过来,斜眼瞟了一下,根本没看几个字,便抬起头瞪着刘健和谢迁“不过是有井水溢出,现在泰陵玄宫修建已进入尾声,把泉眼给堵上不就行了作何要改地址,重新修陵寝,让先皇的棺椁在宫里再多放几个月吗”
“这”
刘健看了谢迁一眼,但见谢迁面无表情缄默不言,心里为难,只得硬着头皮道“陛下,金井出水乃皇陵修建大忌,此事不可轻慢,若为后人所知,会说陛下不孝,影响陛下声名。再者说了,皇陵选址涉及大明千秋基业,如果选址不当,恐影响陛下您的运程”
朱厚照不满“什么运程不运程的,朕龙精虎猛,不在乎这些咳咳,这件事谢阁老怎么看”
谢迁原本只是轮值守夜,他没想到会牵涉进这么闹心的事情,听到朱厚照的问话,他迟疑了一下,心里琢磨开了
“陛下明显不想皇陵改址,先皇棺椁如今还停放在乾清宫侧殿,怕是陛下早就想让先皇入土为安了”
谢迁老奸巨猾,很多时候他脑子一转就会想出两边不得罪的主意,当即道
“回陛下,老臣以为,这件事当细查后再做决定为宜,如今只是吏部主事奏禀此事,他如何看到,又是以何原因上奏,不得而知,若陛下派人去查看,确有其事的话再行议定不迟从京城到施家台不过一日行程,若是快马加鞭的话,怕是一日就可打一个来回”
朱厚照恍然“谢阁老言之有理不过朕之前没派人去调查,怎么这个杨子器闲着没事干,非要去泰陵看一看刘少傅,是你派去的人”
刘健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此时承认不是,不承认也不是,不承认就等于害杨子器,不知该怎么说。
倒是萧敬眼力劲儿十足,道“陛下,现在计较这些纯属徒劳,不如早些查清泰陵内是否有金井出水的状况”
朱厚照皱皱眉头“也行,那就派人去查吧谢阁老,这件事麻烦你走一趟,你意下如何”
谢迁一听马上回绝“陛下,泰陵虽不远,但旅途颠簸,还是应该找年轻力壮的臣子,以骑马一日内往返为宜,老臣怕是身体不能支撑”
朱厚照皱眉“你不行那派谁去刘少傅,你可有好的人选”
这会儿刘健其实也不知让谁去,心想,我现在提出人选,不代表此人跟我是一派为陛下所不喜当下硬着头皮道“老臣明日亲自去走一遭便是”
朱厚照一听,怔了怔,随即点头“刘少傅为朝廷社稷,劳苦功高,那此事就劳烦刘少傅了。现在没别的事了吧朕要回去休息了”
本来是捅破天的大事,但在朱厚照这里却好似微不足道,刘健非常恼火,他在出乾清宫时甚至瞪了谢迁一眼,觉得谢迁说话不顾时间和场合,居然在这种事上做出模棱两可的回答,捅出娄子后又不肯前去泰陵,害得他亲自走一趟。
第二日一大清早,朱厚照还没起床,张苑又过来叨扰清梦。
朱厚照大发雷霆“他娘的,又是谁来打扰朕休息信不信朕宰了这群不开眼的家伙”
张苑一脸委屈“陛下,来的还是刘少傅和谢大学士,不过此番连李大学士也一并来了”
一听是三位阁臣亲临,朱厚照顿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带着起床气到了乾清宫正殿,此时内阁三人组还在殿门口说事,朱厚照在龙椅上一坐下,便以哀求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