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高集为拉拢江栎唯,已送去上千两银子,这些银子基本都是“沈溪案”发生后,高集收受地方官绅贿赂所得。
高集以前从未有贪赃枉法的坏名声,而在此案后,他为掩盖事实真相,凑钱疏通上下官员,不得不大肆收受贿赂,那些不愿意给银子的官绅甚至会被他强行摊派,理由很简单我儿媳为了帮你们说话而被沈溪玷污,现在要为她讨还公道,难道你们不该出银子
高集怒道“难道我堂堂四品朝官,家眷被人欺辱,朝廷会坐视不理不成”
江栎唯眯眼打量高集,好似在说,如果真是这样倒也罢了,可事实真的如此吗心里这么想,江栎唯嘴上可没这般说,而是劝道
“高知府请消消气,现在你状告之人,乃朝中一等一的功臣,连阁老尚书见到他后都不敢轻视,而且他的官阶似乎比您高知府高出许多”
高集脸色阴沉,案子发展到现在,形势已发生逆转,原本他觉得牺牲高家清誉足以把案子坐实,谁想朝廷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除了派来大量官员查案,还需要什么“实证”,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他从哪里去寻找实证
因这件事高家已声名扫地,如果沈溪不在此案中倒台,高家颜面无存不说,他也会有大麻烦。
开弓没有回头箭。
江栎唯见时机差不多成熟,不由将张延龄可以帮忙的事情提出来“高知府,我离开京城前,曾去觐见过建昌侯,建昌侯对此案表达了关心。建昌侯跟姓沈的有些私怨,希望能通过这案子,让姓沈的彻底不能翻身,高知府你看”
“建昌侯”
高集听到这名字,语调中带着一些惊讶和不屑。
他惊讶的是,沈溪居然会跟建昌侯结下梁子,而以建昌侯的地位和权势,居然只能通过自己的案子来打压沈溪,他原本以为建昌侯这样的皇亲国戚,要治一个沈溪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至于不屑,则是因为他听说过建昌侯很多劣迹,以他为官清高自傲,根本不屑于跟张延龄为伍。
江栎唯点头“正是建昌侯。侯爷在我来之前,嘱咐一些话而且,侯爷希望高知府以后能为他做事”
高集淡淡一笑,问道“本官听闻,前户部高侍郎曾投奔建昌侯名下,但后来他的下场似乎有些凄惨吧”
江栎唯一怔,他没想到高集会突然提起高明城的事情,但随即他就想明白了,朝中姓高的文官本来就不多,高明城能做到户部侍郎,在中枢地位已然不低,高集作为地方官员,肯定会了解一下这位本家的过往。
江栎唯有些尴尬,解释道“高侍郎是因西北之战中落败,以至于身死关侯爷什么事”
高集冷笑不已“高侍郎死后,建昌侯落井下石,导致高家负债累累,后代穷困潦倒,沦为京城笑柄。你是想让本官为建昌侯鞍前马后效命,等利用价值没了,再让我高家后代不得安宁,是吗”
虽然高集的话说得毫不客气,听起来很不顺耳,但江栎唯真没什么可反驳的,因张延龄本身帮忙这件事就不安好心,居然提出要将高宁氏送去京城建昌侯府。
在江栎唯看来,如果高宁氏坏了贞节,送去建昌侯府倒没什么,毕竟高宁氏不是高集的女儿,高集大可叫儿子把妻子休掉再娶就是,人送去建昌侯府报个自缢,一了百了。
但看现在的情况,高宁氏失节完全是高集诬陷,他肯定不想把一个清清白白的儿媳送给建昌侯蹂躏。
江栎唯心想“高宁氏虽然能逃过沈溪的魔爪,却始终要被建昌侯染指可姓高的未必肯轻易就范啊”
江栎唯道“那高知府可有更好的方法应对当前的局面这么说吧,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