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集看到密密麻麻的签名后,心里多少放心了些,觉得扳倒沈溪的时机已经趋于成熟,只要朝廷追责,那沈溪绝对罪责难逃。
但奏本怎么送出城,这一棘手问题又摆在高集面前。
现在整个南宁府城都被沈溪麾下兵马控制,任何出城的公文都有可能被沈溪的人截获,等沈溪看到奏本上的内容,想不动手都难。
很多人暗自担心,若是沈溪看到奏本上的联名,会直接按照这份名单对南宁府城的士绅大开杀戒。
高集等所有士绅以及府衙、县衙的官吏甚至衙差署上名字后,拍着胸脯道“诸位请尽管放心,沈贼虽开罪的是南宁府城阖城百姓,但若事发担责,我高家绝不牵连他人。我高某人与沈贼势不两立,无论状告之事成与不成,老夫都不会让诸位受过”
听到高集的话,有人松了口气,但更多的人却越发担心。
沈溪追究谁的责任,不是看高集说什么,而是视沈溪心情如何。
如果沈溪就是要大开杀戒,你高集说一句“有什么冲着我来”,能管用么
高集再道“上疏已妥当,老夫会找人送去京城,沈贼必会被法办。今日诸位便跟老夫前去军营,声讨沈贼,让他知道得罪我南宁士绅百姓的下场”
一行人在高集带领下,出了县衙,浩浩荡荡往南宁府城的军营而去。
沈溪刚下城头,苏敬杨气呼呼前来禀告“大人,姓高的带着一群人前来,说是要来找沈大人评理,事关高家女人被糟蹋一事”
沈溪用湿布擦了擦手,道“正愁他们不来呢,本官这去会会这群不速之客”
苏敬杨道“大人,姓高的不择手段,您跟他讲什么道理直接将人拿下问罪便是”
沈溪道“苏将军,大战将临,这时候还是以理服人为宜。如果本官避而不见,又或者直接拿人,旁人更要非议,说本官做贼心虚。不过既然人来了,索性别走了,和三军将士一起上阵杀敌吧”
苏敬杨瞪大眼睛,问道“大人此话何意上阵杀敌莫非大人想将这些人发配充军”
沈溪拍了拍苏敬杨的肩膀“苏将军想事情太过简单我判断今日交趾兵马会趁着大雾攻城,你去准备一下,带两千兵马出城,自下游上下升滩间的狭窄地带渡河,随后隐匿行迹,潜行至邕江南岸的五象岭地区。”
“等交趾兵马前来袭城,待其主力渡河后,你绕敌后将叛军击溃,再将南岸船只摧毁,你的差事便算完成”
苏敬杨正感兴奋莫名,听到这话有些不乐意了,道“大人,末将不会又是在外坐视别人打仗吧”
沈溪道“你以为我会放任贼军攻破南宁府城,故技重施此地可不是宝庆府,谁知道南蛮在城中安置多少奸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冒这个险,只能御敌于城墙之下。贼军久攻不克,只能寻找机会撤回南岸,到时候功劳不都是你的难道你想留在城头,坐等叛军攻城”
苏敬杨眉开眼笑,急声道“大人,末将还是领兵出城为好”
“嗯”
沈溪点头,“这次就算是弥补之前宝庆府那一战对你的不公吧。此战后,兵马会尾随追击交趾兵马南下,至于南宁城这边的破事儿,本官暂且不想追究,先将南蛮赶出国门外才是正理”
苏敬杨抱拳“末将领命”
沈溪带着王禾、风昭原和马九等人抵达营门时,营外已经云集大批士绅。
带头的自然是高集。
这次高集有点儿冲营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处于弱势一方,抱着求死之心前来,如果沈溪当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