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贵不知道朱厚照参加午朝下午会晚点开课,等入宫后才得到通知,只能在撷芳殿后庑耐心等候。上一次授课时朱厚照问了他几个问题,他回答不出来,回去参考很多古籍后,其中有两个终于找到答案,准备今天跟朱厚照细说。
但依然有问题让靳贵摸不着头脑,比如朱厚照问到的历史人物,涉及廿一史中从未记录过的西夏国的情况。就算靳贵饱读诗书,依然对华夏历史上的区域小国历史知之不详,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
回到东宫,朱厚照满腔愤怒,连午饭都没吃。
朱厚照在路上已经决定要再次离家出走。由于指望不上沈溪,他想到可利用的对象是刘瑾,他准备写信给刘瑾让其想办法把自己捞出紫禁城这个大囚笼。
“哼,父皇对我不好,我留下来做什么干脆再出去游历,反正他一时半会也不可能会把皇位传给我,不如等我在外面好好玩上几年,等他快驾崩了我再回来,到那时我当皇帝也不耽误”
朱厚照在心中列了一个计划现在年纪小就痛痛快快地玩,等皇帝老爹驾崩他就回京继承皇位,登基后由于没人管,他可以继续胡作非为出宫游历,最好能跟沈溪出征,甚至他已做好封狼居胥的准备,要跟沈溪一起重演实现昔年卫青、霍去病的伟业。
让一个虚岁十四且在蜜糖中长大的小孩子有责任心,实在强人所难,朱厚照根本就不想老老实实当太子,如果历史没有变化,他的一生将会在逐步毁灭自己和折腾别人的过程中渡过。
信很快写完,但熊孩子犯了难,因为他不知道让谁把信送到刘瑾手上。
这年头寄信,可不是说写个地址送到邮局就行,需要找专人送达。官员还可以动用官驿,但熊孩子却不知自己该以什么名义让官驿送信。
朱厚照头疼不已“我把信送到官驿,不亮出太子身份谁会听从我的摆布但若让官驿的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父皇耳中,我想出宫的秘密就会暴露。看来得找个当官的帮忙”
“哦对了,下午授课的靳先生不就是官员吗他性子怯懦,我就让他帮忙,嘿嘿,这是个办法好”
朱厚照心情不佳原本想逃课,但念及要请靳贵帮忙,赶紧收拾心情往后庑去了。
到了地方,总算没迟到,中允官等人都在,靳贵已做好开讲准备。
朱厚照施施然坐下,手指头往怀里摸了摸,确定信函无误,他准备先听一堂课,等靳贵要出宫时,找机会把信函送出。
靳贵不明就里,按照既定流程为太子上课。
食君之碌担君之忧,对靳贵而言,东宫讲官是他的差事,是他为朝廷效忠的方式,太子是否成才涉及到将来能否治理好国家,他感觉自己肩头那沉甸甸的责任,丝毫不敢懈怠。
今天讲的是辽史,涉及五代和北宋的内容,靳贵随时准备好太子提问,他在充分研究西夏的一些史料后,备课越发仔细,自问不会再出现跟上一堂课的情况,居然会被太子问住
这事看起来问题不大,但若被皇帝知晓,或许会影响到他今后的仕途。
朱厚照表面上认真倾听,但手上却小动作不断。
前面有书本挡着,后面熊孩子拿手指头拨弄一个小纸球,靳贵讲得认真,朱厚照却玩得不亦乐乎。
靳贵偶尔抬头看到朱厚照走神,只能装作看不见,这些个东宫讲官早已懂得明哲保身,只要课堂上跟太子相安无事,把差事混过去就好,如果非要跟太子计较是否认真听讲,基本是自己找麻烦。
把太子惹怒,下节课不来那都是好的,更甚者太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