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没有在书房多作停留,徐夫人没出来他便出府去了他急着去见一个人。
马文升
以前马文升都是亲自上谢府来问话,但此一时彼一时,谢迁明白现如今自己的处境
沈溪一旦出事,他这个内阁大学士也要受到牵连,那些老友,包括刘健、李东阳等人,是会替他说话,但却不会在皇帝面前死保他。
这就是相识遍天下、知己无一人,感觉异常的糟糕
谢迁要保住沈溪,保住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必须要借助两个人,一个是马文升,另一个就是刘大夏,因为这二人是六部堂官中声望和地位最高者,加上刘大夏此番立下大功,成为大明的功臣,谢迁就算是觍着脸也要往刘大夏的冷屁股上贴。
谢迁乘轿到了马文升府邸。
马文升刚从皇宫回来,屁股尚未坐热,得知“谢小友”前来拜访,他没有端架子,亲自出来迎接,与谢迁进到正堂内。
“于乔,坐下说话吧,奉茶”
马文升对于谢迁的来访稍稍感觉有些意外。
虽然谢迁能言善辩,但却是京城最少与人交际的大臣。
马文升以前不理解谢迁这种心态,但现在却大概明白了,谢迁这是刻意避嫌,让皇帝认为他从来不结党营私。
谢迁恭谨地道“马尚书客气了,在下前来,只是说及一些西北之事,若有说的不中听之处,请马尚书多多海涵”
马文升微笑着点头,做出了“请”的手势。
谢迁坐下来,马文升先开口“于乔尽管直言,不过我先猜一下,看看说得对不对,你来是为沈溪的事情吧”
“正是。”
谢迁摇头苦笑道,“沈溪小儿虽然在西北之战中,表现不佳,甚至有失陛下之厚望,但总算一心为大明江山社稷着想,几番向朝廷奏报宣府的重要性,其心可勉,若就此治罪,恐人心不服。”
“再者,就算陛下网开一面,能留住他一条小命,将来或许就此与仕途无缘,在我看来这终非善举,不若”
马文升抬手阻止谢迁的话,轻叹道“于乔说的话,老朽也曾仔细考虑过。沈溪从治国和治学来说,都是人才,而且是旷世奇才,放眼整个大明也难有人与之比肩”
谢迁听马文升对沈溪评价如此高,虽然有些诧异,但却点头不迭,连声附和“是,是,这沈溪小儿虽然平日行事鲁莽,但也不失为可造之才”
“但”
马文升话锋一转,道,“就如同沈溪参加科举以来的遭遇一样,他未曾遇到任何挫折,但凡大灾小难,都能化险为夷,屡屡绝处逢生。之前若说是有贵人相助,那这个人必定就是于乔你。”
“沈溪在这几年间,一跃而成为朝堂中流砥柱,陛下信任有加,太子更是推崇,将来造诣必定不浅。但若不能令其修心养性,放任继续如此锋芒毕露,恐不利于他在朝堂上有所建树。”
谢迁听到这话,长叹了口气,道“在下之前也并非没考虑到这些,准备挫一挫他的锐气,所以派到东南沿海为官,剿灭匪寇,没想到他完成得异常出色这小子生平太过顺利,小小的教训自无不可,若经此一事而令他一蹶不振,恐怕”
马文升微微颔首“于乔的担心,老朽自然明白。若将沈溪抄家问罪,那他将来即便有心为朝廷做事,也无从报效朝廷;若然将他罢官革职,从此之后他也会心灰意冷。”
“我看不若暂且将他外调地方为官,先从七品知县做起,让他更多地去了解民生,治国先从治理一方百姓开始。”
“于乔不必担心沈溪成就有限,毕竟他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