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谢迁就把朝中的军事机密说给儿子知晓,不过他并没有太当回事,因为他知道儿子近来都家中闭门读书,备考一年半之后的会试,城中戒严也不会出去访友,且谢丕最起码的规矩还是懂的,不会随便乱说话。
谢丕有些羡慕“沈先生深得陛下器重,想他驻兵居庸关不前,应是有他的道理,恐怕是外人不了解吧”
谢迁听了儿子的话,微微有些惊讶,他没料到儿子居然对沈溪如此推崇,沈溪畏缩不前都被儿子推测另有深意
“你且先回去,为父先去见过马尚书多陪陪你母亲,这几日若是君儿不能回家,让你妻陪汝母往沈府去一趟。咱谢府的人,不能被外人说闲话”
谢迁虽然也很想见自己的小孙女一面,但知道沈溪如今不在京城,就算谢恒奴怀孕,也轻易不能离开家门,但娘家人在妇人出嫁远行归来,而且是有孕在身的情况下倒是可以上门看看,也算是一种妇人之间的礼数。
谢迁知道自己没机会见到小孙女,只希望妻子和儿媳妇能去见见他跟徐夫人商议过,此时谢恒奴怀着头胎,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让有生养经验的徐夫人和史小菁,也就是谢恒奴的祖母和婶婶,两个女人对她进行指导,让她安心养胎。
谢丕道“父亲大人,沈先生早有子嗣,想必家中人对此有应对的经验,不用小菁和母亲专程去沈府吧”
“你懂什么让汝妻去,又非你去,只管按照为父的话去做便可,哪里那么多言辞退下退下”
谢迁有些不耐烦,这次他甚至没出门去迎马文升,而是让管家迎马文升进府。
不多时,马文升来到书房,谢迁似模似样坐在书桌前看着书卷,但其实只是他平日记录的手札,拿来装点下门面。
马文升进门后,发觉谢迁没有起身相迎,知道谢迁是在置气,笑着说“于乔难得回府,居然勤于公事,实在令老朽汗颜”
谢迁这才放下手札,站起身来行礼“马尚书临门,未及远迎,尚请恕罪”
“客套的话免了”
马文升抬手道,“刚刚得到前线战报,沈溪已在两日前领兵往西进发,如今兵马全数离开居庸关,预计这两天便可过鸡鸣驿。”
听到沈溪出兵的消息,谢迁微微一怔,不敢置信地问道“这就出兵了”
此时谢迁心中想的是“沈溪这小子,我还以为他有多聪明,老老实实守在居庸关不出,专等鞑靼人撤兵。可现在鞑靼人只是有半个月左右未有音讯,是否退兵尚且难言,他这便出兵,若鞑靼人杀个回马枪,这小子死了不要紧,我那可怜的小孙女岂非要做寡妇”
马文升似乎知道谢迁可能不相信,便将居庸关加急奏报誊本拿出来,交给谢迁。
谢迁拿在手上一看,才知道沈溪不但出兵,还把居庸关内火器全都给“敲诈”走了,为此沈溪还向朝廷“请罪”,意思是为了战事需要,不得已作出调度安排。
谢迁心想“这小子分明是疯了,居然上这种奏本,不是授人以柄”
放下奏报的誊本,谢迁打量马文升,问道“马尚书,沈溪小儿此番出兵,目的地是何处莫不是往太原镇去了”
“嗯。”
马文升点头道,“从隆庆卫卫指挥使李频另行上奏中所知,沈溪此番确实前往太原镇,不过中途会在宣府镇歇一脚。”
谢迁听了后心中忧虑重重,暗忖“之前几番奏报,谈及鞑靼兵马踪迹,大约都是在太原镇周边。如今鞑靼主力暂且无寻,但料想是在晋西一代劫掠,沈溪小儿就这么领兵过去,不正好落进鞑靼人预先设好的口袋阵中”
“最好这小子能意识到,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