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没有阻碍,沈溪直接出了宫门,很快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原本是乘坐谢迁的马车到的宫门,这会儿大明门外并没有自家马车,从大明门回昭回靖恭坊的家,恐怕要走十里路,沈溪的腿已经有些走不动了。
“怎么,这就想走了”
一个声音从沈溪身后传来,沈溪转头一看,只见到谢迁那略显苍老和佝偻的身影,缓步走来。
谢迁形单影只,身后并未见到刘健和李东阳的身影,估计两位阁臣留在宫中议事。
沈溪苦着脸道“晚辈后天就要领兵出征,不休息好,上了战场也没精神”
谢迁叹了口气“急什么京城距离战场远着呢。”
“在晚辈看来,离开京城,甚至不用出居庸关,处处都是战场六千兵马能做什么前途渺茫,实在难以预料对了,敢问阁老一句,陛下调拨多少军械与我这六千兵马火炮有多少门”沈溪谨慎地问道。
谢迁没回答,变相回答沈溪的问题火炮那是一门都没有。
沈溪在东南平匪,有自行铸造的佛郎机炮,加上从佛郎机人那里搜掠和敲诈来的,可谓兵马、粮草、兵器、火器充足,甚至还有沈溪制造的没良心炮助阵。但现在就算给沈溪一支六千兵马的队伍,却连一门火炮都没有,或者会装备些火铳,但沈溪却对大明的火铳没多少信心,否则后来在辽东战场,也不会被满清虐得那么惨了
“早知道的话,真应该提前研究黄火药和后膛枪,何至于现在即将上战场了还什么准备都没有”沈溪这会儿有些郁闷了。
谢迁道“先到我家一趟,有事与你商议”
沈溪直接回绝“阁老见谅,学生如今实在困顿,有事的话来日再谈,学生这就回府歇息了”
说完沈溪不再理会谢迁,直接顺着皇城根,往紫禁城北面的昭回靖恭坊而去。就算走十里路又如何总比被谢迁利用完还要假意交待几句要来得痛快。
虽然沈溪也知道这事怪不到谢迁身上,当初谢迁为了保他还得罪了弘治皇帝,还有将乖巧可人的谢恒奴许配给他的恩情。可沈溪想到自己此行可能葬送性命,穿越十一年的努力经营付诸东流,心中着实气不过。
沈溪回去的路上想“或许不该逞能,给谢老儿写什么建文旧事,也不该逞强写什么西北平夷策,更不该跟谢迁走得太近,如此也就没这么多破事。”
但想想谢家天真可人的谢恒奴,再想想因为认识谢迁而获得的建功立业机会,沈溪又无法怨恨谢迁什么。
事情就是这样,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当初认识谢迁时,没想到会认识谢丕,更没想到会跟谢恒奴相识、相知到相爱,跟谢迁有了这么多渊源。
从皇宫回家这条路,沈溪走了很多次,可这次再回京城,却第一次走这么长的路,还是夜晚独自步行,中秋佳节,天空中一轮明月照着前路,沈溪倍感凄凉。
一个不好,此番西北之行,他无法归来,与他陪葬的就是那六千名不知道自己处境的京营士兵。
京营士兵有多窝囊,早在弘治十三年沈溪带兵押送火炮去三边的时候就见识过了,不过运气好,就连宋书等人也建功立业归来,如今宋书已经成为张鹤龄的左膀右臂。
沈溪相信来日在寿宁侯府的践行宴中,应该能见到宋书,但宋书多半不会陪同他往西北,因为张鹤龄不会舍得把心腹爱将推到西北送死。
“老爷,您回来了”
走了一个多时辰,差不多已经是四更天了,沈溪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