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怎么如此不小心”
谢韵儿赶紧让小玉和秀儿去准备器械,然后捋起袖子,亲自为沈溪包扎。虽然谢韵儿不是跌打大夫,但她有处理伤情的经验,在她亲自操劳下,沈溪伤处很快处理好,然后似模似样用木板夹起来,再用布包扎,挂到脖子上。
表面上看起来沈溪好像胳膊断了,但其实问题不大。
“夫人别担心,一点小伤而已,为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嘶,轻点儿”沈溪吸了口气,然后强笑着帮谢韵儿擦去香腮边的眼泪。
谢韵儿没说什么,一旁朱山气呼呼地道“敢打老爷,我去跟他们拼了”
沈溪赶紧让秀儿拉住朱山,道“别冲动,老爷我还没想把他们怎样着,你急什么其实说起来唉算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处理完事情自会回后院。”沈溪本来想说,这伤是我自找的,常在河边走哪里有不湿鞋的
上次是唐寅替他挨打,这次唐寅跑得快,而他又是“假冒钦差”的罪魁祸首,教坊司的人自然会优先拿棍棒向他身上招呼。不过如此正好成全沈溪,如果空口说被人打,恐怕没人信,现在真被打了,表面上看起来还很严重,就可以借这事大做文章但实际上没伤筋动骨,伤养几天就好了。
等沈溪从后堂出来,马九和那百户正在对刚才打人的浑人“小惩大诫”,用棍棒在那人脊背和屁股上招呼了三四十下,那人依然在不停大喊“放开俺”
唐寅见沈溪出来,赶紧作出“忠心护主”的模样,朝那人喝道“再喊,把你舌头给割了”
沈溪一脸怒色,往大堂门口一站,马上有亲卫搬了张椅子出来,他坐下后喝道“刚才哪个不开眼,说本官是冒充的”
绣娘被两名士兵拎了出来,跪倒在沈溪面前。绣娘悲呼“大人,民女有眼不识泰山”本来绣娘想指认小安,但随即想起小安不过是把她听到的沈溪的话告诉自己,或许是这年轻督抚有什么深意,于是改口“是不开眼的王八,说大人是冒充的,大人,您要问罪就问王八,不关民女的事情”
居然有人叫王八,沈溪心想,这教坊司还真是什么奇葩都有。
随即,一个鬼头鬼脑的十四五岁小子被人提了出来,上来一阵磕头“大人,饶命,小人系畀冤枉架”
因为带着粤地口音,沈溪只能大概明白这人说什么。他让人作出督抚轿子往布政使司衙门去的假象,故意让队伍从教坊司门口经过,让人假装无意跟教坊司的人透露督抚大人行踪,这王八不过是听到消息后据实回禀。
沈溪冷笑“殴打朝廷命官,是何罪过”
旁边的百户帮腔道“回大人,可问斩”
绣娘和那小王八吓得面如土色,磕头间正要喊冤,忽然驿馆前院门外传来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不可斩”
原本喧哗的院子,突然安静下来,只见广东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林廷选迈着大步进来,一脸努力冲冲的模样,他并没有质问殴打朝廷命官的教坊司中人,而是朝沈溪嚷嚷“沈中丞,您为何无故将教坊司中人全部押解到官驿来”
沈溪没起身迎接林廷选,看了旁边百户一眼,问道“为何”
百户回禀“教坊司中人殴打督抚大人。”
绣娘声音提高八度,道“冤枉啊,几位大人,民女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这位就是督抚大人,还请臬台大人为民女做主”
连绣娘自己都承认殴打沈溪,如此林廷选便无法为教坊司中人开脱罪名,但他负责一省刑狱,对于大明律倒背如流,加上人老奸巨猾,见惯场面,立即有了对策。林廷选道“按大明律,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