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心里却无法释怀,她很担心将来杀头的厄运落到自己身上当初她很有可能接替宋喜儿成为福州城的地头蛇,只是刘大夏一句话,她不得不离开福州前往京城。
否则,今天死的不是訾倩,很可能是她。
“玉当家何必耿耿于怀”沈溪不知何时出现在刑场,笑眯眯地看着她。
玉娘赶紧上前行礼“沈大人。”
沈溪抬手阻止“不必多礼,本官微服出巡,玉当家才是监斩官。”
玉娘赶紧道“大人面前,奴家不敢僭越。”
“玉当家客气了。其实若当初玉当家替代姓訾的女人,如今福州城必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百姓安居乐业,官民相处融洽。”
玉娘不由凝视沈溪,她听得出来,沈溪看透了她的内心,出言安抚。但玉娘却苦笑着摇头“沈大人此言差矣,身在江湖,若背后无官府撑腰,朝不保夕。若有官府撑腰,则身不由己。做事何尝能随心所欲”
在玉娘看来,訾倩有今天的下场,并非咎由自取,而是为势所迫,如果她自己处在訾倩的位置,在尚应魁等人的胁迫下,可能做的还不如訾倩。
沈溪再次出言安慰“人心有善恶之分。善人行善,恶人行恶,就算再为势所迫,玉当家总不会违背良心,行那盗匪的勾当。”
玉娘仔细考虑,自己的确不会杀人放火,因为她有做人的底限,而訾倩做事则没有底限,这就是她跟訾倩最大的不同。想通此节,玉娘如释重负,拱手行礼“沈大人一语中的,奴家明白了。”
沈溪满意点头,道“玉当家明白就好,本官明日便启程前往梧州,玉当家可莫打退堂鼓,这一路凶险,本官还要仰仗玉当家护得周全。”
玉娘本想说,大人不是还有江镇抚护送
但再一想,江栎唯居心不良,若非沈溪出手及时,指不定江栎唯会跟尚应魁等地方官府勾结。以她的智计,都能看明白江栎唯吃里扒外,沈溪这样的聪明人更不可能被蒙在鼓里。
“奴家立誓,不负沈大人厚望。”玉娘当即表示了对沈溪的忠诚。
但这种忠诚,不过是从福州到梧州一路的临时忠诚,等到了梧州后,玉娘要么回京复命,要么去办秘密差事。
萍水的主仆
沈溪一举将尚应魁和訾倩等人铲除,顺带将尚应魁等人的罪名公布。
城中士绅、士子同样拍手称快。
死一个尚应魁,保全布政使司上下人等,就连尚应魁的下属以及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衙门的人,也觉得尚应魁死得其所。
刮地皮的一去,城里士绅纳捐减少,言路恢复通畅,读书人被阻塞的科举之路也得以疏通,福建就如同拨开云雾见青天一般,普天同庆。
沈溪即将动身前往梧州,城中士绅当晚在布政使司衙门为沈溪摆酒。布政使司的官员被拿住贪污受贿的罪证,生怕沈溪秋后算账,主动跟地方士绅联系好,摆下这场酒宴,既作为铲除巨奸大恶的庆功宴,也作为送沈溪往梧州上任的饯别宴。
福建布政使司、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行都指挥使司都派人出席,按察使陶琰和都指挥使常岚更是亲自到场。
沈溪本不想大肆张扬,可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人脉。有了人脉,才能募集钱粮打仗,地方才能安稳,才会出政绩,有了政绩才能官运亨通
“沈大人,给您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福州名儒”
知道沈溪是翰林出身,布政使司如今最大的官员从四品的左参议林允中,先给沈溪介绍福建本地一些在学术和教育上有建树的名儒。
沈溪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