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中丞才是罪人”
尚应魁喝道,“私自扣押朝廷命官,调集行都司兵马往布政使司治所,意图不轨,如此谋反大罪,人人得而诛之来人啊,将此罪人拿下”
尚应魁在各地担任布政使多年,习惯了耀武扬威,虽然如今沦为阶下囚但依然气势十足,明知沈溪有备而来,也要在场面上争取主动。
可这里的人,都是沈溪带来的,尚应魁哪里调遣得动
沈溪哈哈一笑“看来尚藩台的话不怎么管用啊现在本官定不了你的罪,暂到后堂歇息。”
正说话间,福建都司的都指挥使常岚亲率兵马到了官驿外,为了避免事态恶化,常岚不敢公然率兵与沈溪对抗,因为久在三边当差,常岚明白督抚的权限有多大。
虽然沈溪仅仅是三省沿海地区的督抚,但其实准确地说,沈溪是福建、广东、广西三省的督抚,三省兵马都归沈溪节调,三省布政使司、按察使司亦归沈溪监察,沈溪虽然不负责三省具体军政事务,但算得上是三省三司衙门的总上司,这也就意味着沈溪的地位凌驾于所有军政大员之上。
沈溪的正差是平息地方盗匪和倭寇,只要沈溪以这个目的行事,三省军政部门都要配合,这也是沈溪调福建行都司兵马到福州的依据。
沈溪有权以剿灭倭寇和盗匪的名义,征调三省任何军队。如果常岚带着都司的兵马跟沈溪统辖的行都司兵马内讧,事后被追责的只能是常岚。
现在要打击沈溪的嚣张气焰,只能从沈溪调兵的合法性来做文章,证明福州城里没有盗匪让沈溪剿,那常岚才能占据法理和道义的制高点。但目前的现状却是常岚连城中是个什么状况都不知晓,只能亲自到驿馆问询,一进大堂就见到沈溪、江栎唯、玉娘等人,还有行都司的军校。
“常都指挥使来得正好,进来叙话”
沈溪对尚应魁属于针尖对麦芒,但对常岚却非常客气。
常岚是都指挥使,按照官职来说,乃是正二品大员,比起尚应魁还要高一级,但因他是武职,在大明,一个正二品的武将还没一个正四品的普通京官地位高,更别说是沈溪这样的天子近臣,兼任东宫讲官、日讲官的翰林官。
常岚到任地方不到一年,之前掠夺汀州商会的事他并未参与,沈溪没打算跟常岚计较,沈溪要追究的只是罪魁祸首尚应魁和訾倩的责任。
沈溪在已经树下强敌的情况下,不宜得罪更多人,就算沈溪未来会对常岚这样的武将有所动作,此时也要虚以委蛇。更何况,沈溪的差事是要扫平东南沿海的盗匪和倭寇,暂时还需要常岚的帮助。
“沈大人”
常岚心里有些犯嘀咕,这位少年督抚是要做什么,至于对我这么客气
很快,福建按察使司按察使陶琰也闻讯赶到官驿。
按察使司负责一省刑狱,是三司衙门之一,不过按察使只是正三品,要低于另外两司负责人。
但沈溪对陶琰极为尊敬。
陶琰,字廷信,成化十七年进士。
陶琰调任福建按察使时是在弘治十四年汀州商会的案子结束之后,陶琰上任,相继将无辜的商贾释放回乡,对商会算是有恩。此人在嘉靖初年官至工部尚书、南京吏部尚书,颇有贤名。
沈溪在驿馆内所设的临时公堂,同时把三司负责人请到,现在就差开堂审案了。
沈溪刚请陶琰坐下,院子里传来哄闹声,却听一个女子喝道“你们是谁,我要见尚藩台”
正是訾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