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微微摇头“福州城依山傍海,盛夏时也算清凉,为何要急着赶路说起来本官这旅途劳顿尚未化解,还得进去再补上一觉,玉当家自便就是。”
沈溪并没有真正睡着,等一个时辰后他从房间里出来,福建布政使司又派人来了,这次派来的人级别就高了许多,乃是福建承宣布政使司的左参政冯遇。
左参政是从三品,在一省布政使司衙门中官位仅次于左右布政使。
或许是福建布政使司的人意识到,沈溪是正三品的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掌监察、弹劾及建议之责,派个从七品的都事来远不够格,干脆派个从三品的地方大员来。
就算你沈溪再张狂,如今彼此官品只差一级,你总不敢再贸然打人了吧
冯遇五十多岁,三角眼鹰钩鼻,带着几分奸猾之相。
一来,就笑着对沈溪见礼,而后道“沈中丞远道至福州,甚是辛苦,藩司衙门为沈中丞准备好了酒宴,请移步一叙。”
沈溪淡淡一笑“冯参政有礼了,本官一路上舟车劳顿,胃口不怎么好,我看这酒宴还是免了吧。”
“沈中丞,藩司衙门盛情相邀,美味佳肴和地方名茶均已备好,不去恐怕不好吧”
沈溪脸色转冷,道“冯参政,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前来可不是为了让本官过去饮宴喝茶的吧本官扣了你们布政使司衙门的人,要想说放人,直言就好,何必绕那么多圈子”
“什么竟有这等事”
冯遇故作惊讶,“想来是一些小小的误会,沈中丞,你或许对我福建藩司内情不了解,如今夏藩台调任之后,朝廷特命杜公南下赴任,前日刚得到消息,杜公不幸驾鹤归西,福建藩司群龙无首啊”
沈溪知道年初时,吏部尚书马文升向弘治皇帝举荐,让老臣杜整到福建来任左布政使,也就是俗称的“藩台”,谁知道杜整没到任就在路上病逝,如今朝廷尚未有新的人选,所以福建左布政使的位子暂时空缺。
沈溪轻叹“杜公之去,本官心情颇为沉痛。”
“所以尚藩台想请沈中丞移步藩司衙门,商议福建地方行政”冯遇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杜整不是在上任途中死了吗,现在布政使司衙门缺少正主,右布政使请你过去叙话,你总要给面子吧
谁叫你是钦命的封疆大吏,管着闽粤桂三省呢
沈溪听到“尚藩台”的名字,眯了眯眼。
右布政使尚应魁,就是当初对汀州商会下手的元凶,訾倩的靠山,到现在依然在福建当他的土皇帝,为非作歹。
沈溪眯了眯眼,道“冯参政,之前王都事诬陷本钦差行贿,还带了道御史前来问罪,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冯遇未料沈溪突然提到王弘诬陷钦差之事,紧张地说道“啊沈中丞,你可不能血口喷人”
“至于冯参政是否是幕后主使,本官要亲自查问一番才知晓。来人,将冯参政请到内堂,好茶招待。”沈溪摆了摆手道。
冯遇先是一怔,马上反应过来沈溪要对他动粗,赶紧道“沈中丞,你你无权对本官”
沈溪惊讶地问道“冯参政多虑了。本官请你进去喝茶,可是真的喝茶,不是请你吃棍子,紧张作甚莫非你是心里有鬼”
“我你”
冯遇之前以为吃定了沈溪,现在才知道沈溪比他想象中的更可怕,一个正三品的官,居然把他一个从三品的参政给当场拿下
“请吧。”
沈溪作出“请”的手势,让随身侍卫把冯遇带到内堂去喝茶,外面几个冯遇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