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恭候多时了。”
谢丕笑着迎了过来,向沈溪行礼。
按照辈分来说,沈溪迎娶谢恒奴之后,跟谢恒奴是同辈,成为了谢丕的晚辈,但在“天地君亲师”的排序中,沈溪跟谢丕并无直接的血缘关系,还是谢丕的“师”,这涉及到不敬的问题,谢丕在礼数上不敢有任何怠慢。
“客气了。”
沈溪回了礼,问道,“阁老可在”
谢丕无奈摇头“家父这两日忙于政务,并未回府。”
沈溪心想,你谢大学士对家人何其刻薄,居然连孙女大婚也不出现,难道工作真的那么重要
正说话间,谢府门口的鞭炮声“噼噼啪啪”响起,妆扮一新的大门处,三姑六婆把一身红妆、蒙着红盖头穿着绣花鞋的谢恒奴背了出来。
“恭喜恭喜,状元郎大登科后小登科”
很多人过来恭贺谢大学士嫁孙女,如今谢迁没露面,他们就把恭贺的目标放在沈溪身上,过来自报家门恭贺新婚大喜的人连绵不绝。
等沈溪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出来,谢丕恭敬行礼“先生,恭送回府。”
沈溪道“我三日后便要动身南下,两日后送君儿回门。”
“好。”
谢丕知道沈溪说的是“三朝回门”的事。
本来为人小妾没那么多讲究,管你回不回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给人家当小妾,连姓氏名字都随了夫家,不敢做任何奢求,但沈溪到底是按照娶妻的标准来进行婚礼,娶妻该有的礼数一应俱全。
谢恒奴进了小轿,媒婆把轿门上锁,然后把钥匙紧紧地攥在手中。这是媒婆讨喜的一种方式,等到了夫家,不给足红包喜钱,别想把钥匙讨到手。
沈溪翻身上马,一行人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往沈府老宅方向而去。
沈府老宅门前,同样聚集大批街坊。
这些街坊可都是与医药世家谢家一条心,对于沈溪这种“忘恩负义”、“喜新厌旧”的行为带着几分不耻。
“那谢家小姐,多好的大家闺秀,清清白白嫁进他沈家门,听说那时沈状元只是个秀才,现在当了状元,不但早早纳了妾,如今又纳一个,若说是三四十岁家中香火不旺也就罢了,现在才几岁,儿子都有了,还不知足”
“沈家把动静闹得这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其实迎娶的这位是阁老府上的千金小姐,别是状元郎想巴结人家阁老吧”有人带着一点不忿说道。
但毕竟沈溪平日里的声望不错,立马有人反驳“你们谁听说巴结阁老,有纳阁老家孙女当小妾的”
“那可说不准,指不定阁老家的小姐是个残花败柳呢”
那些大娘大妈的嘴可不饶人,她们替谢韵儿不值,说话就显得难听,这也跟周氏最初听说儿子要迎娶阁老家的孙女反应基本一致
人家堂堂阁老位高权重,要嫁的还是嫡长孙女,凭什么给你当小妾那不是不清白,就是有隐疾。
有那对沈溪推崇备至的人想从另一方面诠释沈溪纳妾的正当性“听说这沈状元的正妻,不仅年龄大许多,以前还许配过人家”
“许配怎么着又没嫁过去,清清白白的”
“干嘛,你是想打架吗”
沈家这边尚未如何,倒是前来观礼的街坊四邻先争吵起来。
大娘大婶先是动嘴,后来吵得厉害都把丈夫、儿子拽上,随即拉拉扯扯起来,沈家门前一片混乱。
不过很快因为迎亲的队伍到来,骚动戛然而止。
虽然嘴